977 第九百七十七章

媳子在后撵，里喊：“慢着些我的好姑娘们。”

这块儿离路不远，两位侧妃快跑二三十步便到了转弯处，趴在家铺子的格子门上探身出去张望。只见童娘子那伙还在急匆匆往前走，不多时便进了一处宅院。远远望过去，那宅院门坐着两只大石狮子，碧瓦朱门很不小，皆十分好。

一时那媳子赶上前来，刘姑娘便问：“赵嫂子，那是谁家的府邸？好生气派。”

媳子笑道：“我哪里知道，我又不认得。”

这铺子里转出一个偷懒的伙计，笑道：“那是宋郡马家。”

媳子“哎呦”一声：“原来是他家啊。”乃道，“这位宋郡马乃仙一流的物儿。祖父曾官居太常寺卿，娶妻燕王之。原本在京中住着，前些年跟三殿下来的蜀国，如今是蜀国大学的国学教授。”

伙计道：“他平素走路悠闲的紧，方才不知何故走得那么快。”两位侧妃互视一眼。

正说着，另一条路上哒哒哒跑来几匹马，眨眼过了路。那媳子一眼溜见，失声喊道：“世子！”众急忙望去，又只剩下后脑勺马尾了。偏世子等也在宋府门前下马，径直走了进去。

郡马府后花园子里有座八角亭，立在一泓湖水当中。宋郡马亲引着世子走到九曲桥，世子独自过桥上了亭子。亭中一正笨手笨脚的往茶炉子里添碳，中抱怨道：“小宋家这碳不好，老也烧不着。”

世子一言不发从他手里夺过碳钳子，伸茶炉摆弄两下。不一会子炭火便着了起来了。那竖起大拇指。“大侄好本事。”

世子道：“念书那几年时常跟同学们去森林公园烧烤。”乃放下碳钳子微笑道，“什么风把贾三叔给吹来了。”

对面这便是贾琮，一面架起茶瓶一面说：“本想给你写封长信。思来想去，横竖成都也不远，便过来了。”

世子默然片刻道：“我父王怎么去了这么久？”

贾琮嘿嘿了两声：“让我撺掇到南边考察去了。先去越国，再江西，再福建，再广东，最后去台湾。年前未必能赶回来。估摸着这几信该到了。”世子点点没言语。贾琮接着说，“我收到了吴小溪一封急信，把我那个一顿臭骂啊。”

“嗯？”

“说用脚趾想都知道是我的主意。”贾琮道，“她说我把你给祸害了。好端端一个大姑娘，除了模样儿，哪哪都跟个男没两样。”

世子怔了怔，淡然一笑：“多亏了贾三叔的主意，不然我这会子还不知在哪户家后院养孩子呢，哪有如今这般立在朝堂的机会。”

贾琮正色道：“我以为扮男装就像是戏剧里那样，白天峨冠博带，关起门来依然是个小姑娘。没想到你整个把自己当成男了。”

世子道：“若那样，连我祖父祖母都骗不了，如何能哄过满朝文武。”

贾琮一叹：“大侄，你戏太，可能已有了些别认同障碍。”

“何谓别认同障碍？”

“就是行为语言等表现得过于像男孩子。”贾琮道，“这种况多半是天生的。男孩子就是喜欢针黹工、调脂弄。孩子就是喜欢舞刀弄枪、骑马打架。”

世子笑道：“贾桂就喜欢骑马打架。”

贾琮也笑道：“那不一样。她是让我们丢去兵营军训，练得有了点子起色、自然比寻常姑娘强些。家羡慕她，她觉得很爽，故此才喜欢。并非当真喜欢。嗯，这个话题若扯远些，与生物体本身的天有关。”

世子不觉起了兴致。“怎么呢？”

“自然界，包括我们类社会形成初期，雄生物生存的目的都是延续自己的基因。公牛公狼公老虎，都得用搏斗的方式向雌展示自己的强壮，方能获得雌芳心。而雌为了后代能有更好的基因、从而获得更大的存活率，也会挑选强壮的雄为伴侣。也是一种动物嘛。所以类的男天生亦勇武好斗。这就跟你们学校的男生踢足球是一个道理。有生围观时是不是更来劲儿？”

世子笑道：“是这么回事。”

“而雌通常承担着养育幼崽的任务。针黹工便是一种照顾家庭的工作。孩子多半天然对这些事感兴趣，潜意识里在训练自己学着如何照顾幼崽、为后当母亲做准备。”

世子又笑：“幼崽这个词儿好萌。”

贾琮也笑道：“当然，动物也有雄养育幼崽的。海马不就是吗？类是高等智慧生物，类社会比动物社会复杂得多，故此选择也多。有些男孩子天生就想当个，有些孩子天生就想当个男。这些个体在群都是极少数。但因为咱们类的种群实在太大了，所以绝对数字并不少。”

世子思忖道：“贾三叔的意思是，就算我想做个男孩子，也不算罕见。”

“算罕见，但同类不少。”

世子点。“可我不是天生的。”

“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