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识破

这么快。”顾彦轻轻的笑，一点点闭上眼睛，“你杀了我吧。”

秦曜色一震。

“我很高兴自己能来到间，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不一样的风景，间和魔界一点都不一样，魔界什么都没有，只有荒芜和杀戮，为了生存你只能杀死别的魔物，永无宁。不像在这里……”顾彦的语气似乎有着的感慨和眷恋，但又有着某种解脱和释然，二者矛盾的融合在一起，“我在间的这段子，学了不少类的东西，我很佩服类，虽然弱小，却有着丰富的感和想象力。他们活的这么好。”

“后来我就想明白了，这样好的世界，怎么舍得去坏呢……既然已经看过了最美的风景，就算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终归只是一个魔物，怎么能奢望成为一个呢？就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是否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是否可以一直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是否有一天会忍不住大开杀戒，会——毁了我现在羡慕在乎嫉妒的这一切。我会害怕……”

“所以，你杀了我吧。”

顾彦始终闭着眼睛，他微微扬起，露出白皙秀美的脖颈，引颈就戮的姿态，有着如同献祭般绝望而凄凉的美。

这景象刺痛了秦曜的双眼，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面对顾彦，似乎总是在狼狈不堪的退步着。

秦曜的内心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魔物都是冷血无的，是不值得救赎的，是必须要杀掉的，魔物的本质不会因为任何和事而改变，魔物不是，只是一种邪恶的东西而已。自古以来妄图感化魔物的都用生命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但是现在他忽然不确定了。

如果顾彦说的是真的，如果……魔物也可以变好，自己为什么不能给顾彦一次机会呢？他哪里错了，他也只是想要活在这个世界而已。

若执意一意孤行不分是非，这样的他和那些他所厌恶的又有什么区别？

顾彦似乎对秦曜的动摇恍然不知，他忽然抬起脚，往前迈了一步。

“魔物无心无，从诞生开始就只懂得杀戮，我们不能杀死自己，只能杀死别，这样不断的重复着……不知自己为何而生为何而死。”

“我有点累了。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你帮帮我好不好。”

顾彦唇边的笑容恬淡而安静，似乎在等待某种解脱。

秦曜的手握成拳，微微的颤抖，忽然，下一刻，他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匆忙而凌，如同落荒而逃一般。

他走到大街上，来往，噪杂的声音涌进他的耳朵，终于将他从那窒息的困境中救了出来。

明明他才是被欺骗的那个，明明他应该除魔务尽的，他却如同丧家之犬般被三言两语的了出来。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对顾彦下手吗？

杀掉他，帮他解脱？

顾彦睁开眼的时候，秦曜已经不见了。

他的来去如一阵风。

秦曜还是没有动手，就这样走了。

但顾彦并未露出高兴的表，反而色凝重。他刚才表面装作毫不在乎，实则经紧绷着，时刻堤防着秦曜的动手！虽然最后趁秦曜思不定的时候走了他，但这并不代表秦曜事后不会想明白过来。

顾彦可不觉得事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他捡起地上的手机，给彤彤打了一个电话。

“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好。”

顾彦挂掉电话，又给徐明打了一个电话，内容言简意赅：“什么都别管，给我订最近一班回海云市的机票。”

秦曜一步步走到自己位于城郊的庄园，每一步似乎都有千斤般沉重。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庄园正中央的湖边。

夜色中湖光粼粼，倒映着秦曜的面容。他怔怔的看着湖面，眼中闪过痛苦挣扎的色，又有着眷恋和不安，如同一个忐忑茫然的孩子。

好半晌，他似乎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绕着湖走了整整一圈。

他停下脚步的时候，湖中央忽然出现一个漩涡，露出一个长长的石梯，石梯直接没地底。

秦曜定定的看着。

过了整整一刻钟，才慢慢抬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