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实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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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顾玄再度左右看了一圈，却仍旧什么也没能发现，他心中罕见的有些发慌，可无能为力，只得继续大声质问道：“为什么道歉，你在向谁道歉？”

而那个声音依旧只是含糊地发出那两个同样的音节，“抱歉”，纯正的族语，最起码顾玄听得懂。

一时之间，他都有些发蒙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又该怎么做，可正在这时，上方海兽那庞大的身体突然重重地一震，带动得整艘船都抖了一下，顾玄的身子也跟着一歪，然后他便眼睁睁地看见一至暗的，在阳光之下依旧无法被穿透，污秽的，仿佛是天底下最为邪恶，最让恶心的东西，从它的后面慢慢地流淌了出来。

它带有极强的腐蚀，以及生灵才会具有的独特灵，一路所过，表面的船体都在慢慢地消融，并且看着好像活物一样，十分有目的地朝着牢笼里的隶们流淌了过去。

顾玄原本只是非常谨慎地在旁边观察着，可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以太能量，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就好像找到了一样，争前恐后地涌了出去，以至于都让他产生了一种体在流失的真实错觉。

然后他便看到那一滩黑色的体，开始以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融，就像是烈火炙烤下的猪油，等到最后一点体也消失之后，顾玄一下子瘫倒在地，他面朝上方，正非常急促而且努力地呼吸着，看着就像一条被抛出了水中的游鱼，正露在灼热的阳光底下，生命每分每秒都在急速地流逝着。

难受，极度的难受！

因为他其实早就发现了，以太能量被他利用的方式，好像跟亚当所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的身，是真真切切地在吸收并且用以层次地在强化自身，就像骨髓一样，而不是外用，可以释放出所谓的魔法。

而现在他就相当于骨髓被给一下子抽掉，一瞬之间，连站起来都很困难，虽然外界的确充斥着可以自由支配的以太能量，但他吸收的速度其实并不快，因为这涉及到一个提纯的问题，包括亚当当初注他体内的土属以太能量，也都是经过提纯以及和金属以太能量部分同化融合之后的一种产物，而不是自然界里这种粗糙的东西。

这种区别，就好比一块矿石和宝剑的差距。

船上海兽的尸体已经不再动弹，而那个怪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过，但在经受了这么大的损害之后，这艘船也已经来到了它寿命的尽，顾玄能够感受到它正在缓慢，但无法阻挡地沉没，尤其是在四周的海水开始从旁边的缺处直接灌之后，这个过程只会更加迅速。

所以他费尽全力地翻了个身，然后将双手成爪状，抠住了地面，一点一点地朝着亚当所在的位置挪了过去。

如果任凭亚当被锁在笼子里，船只沉没之后，他也会随着沉海底，到时候绝无存活的理由，而如果现在能将他放出来，再将其扶上一块船只损毁后产生的，足够大的木板，他还可以飘起来。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顾玄心中的道理，而之所以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报恩欲望，也或许是因为在他的生中，从世界得到的善意实在是太少了一些。

外界，另外几艘在刚才这一波冲击之中因为跑的远，损伤并不大的船在感受到海兽挣扎的动静已经停下后，便齐齐又靠拢了过来，往他们也有过与海兽相斗的经历，一般来说，海兽虽然也会释放诸如刚才这样可怕的法术，但大多只是拼死一搏，相当于正常的回光返照，一招过后，自己也会元气大伤，不足为惧。

可因为谨慎，所以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缓慢靠了过来，因为鱼叉被毁，又觉着海兽身下压着的那艘船里还有货可以抢救一二，再加上海兽本身也一身是宝，所以不舍得用炮击，而是放下了十几艘小船，朝着这边飞速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