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动一动小手指，自己就能平安无事。

黑警察领着他上了三楼，一路上，威廉尽量目不斜视，他不想让自己得视线接触到走廊两侧一扇扇漆成红色的铸铁小门，不想去看上面刷着得编码。

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厌恶和恐惧，一遍遍告诉自己：我必须想方设法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学校去！

黑警察将威廉带到三楼的中央大厅，这显然是一个活动区。

威廉注意到靠墙有一排电话亭，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经常会在马路的主道旁看到这种带玻璃的红色老式电话亭，如今，随着手机和网络的普及，这玩意儿在美国的大街小巷上几乎绝迹了。

警察停下脚步，递给威廉一张小面值电话卡，说：“你可以在这里打电话。”

用三根手指拧开电话亭肮脏油腻的门把手，威廉走进去，关上门，他感到心里轻松了一些。

呼吸了一大，一刺鼻的尿骚味呛得他几乎要呕吐出来，正准备夺路而逃，低看见了手中那张薄薄的小卡片，如今，这是他用来连接那个自由世界的唯一纽带。

他将小卡片进一个银色的小中，拨通了埃里克·瑞恩参议员办公室的电话。

滴——滴——

他没想过，有朝一会从监狱里给议员打电话，被局限在这个狭小肮脏的空间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红漆剥落后露出来的生锈铁皮。

连接听筒的卷曲导线上端还粘着一块香糖，从它的形态判断，它停留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因为它已经开始变硬发黄。

威廉不敢碰它，生怕上面沾着艾滋病的唾。

电话机上方挂着一个带骷髅的警示牌，上面写着“禁止吸烟，禁止吸毒！”

威廉不确定是否有在这里偷偷做这两样违禁的事，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那就是有在这里吃东西。因为，此刻，一队蚂蚁正拍成整齐的长队，不知要将掉落在银色铁皮平台上的面包屑运往何方。

电话铃连响了三声，参议员的秘书接听了电话，威廉急切地说：“丽丝，我是威廉，是的，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找瑞恩先生……”

“嗨！好的好的，马上给你接通参议员分机，他这会儿正好在办公室。”隔着听筒，威廉都能感受到丽丝的愉悦。

想必在接听了一天例行公事的无聊电话之后，此刻，丽丝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定倍感亲切。

要知道，瑞恩参议员平时可是个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此刻，他既没有在开会，也没有在出差的航班上，威廉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不过，下一秒，他就开始后悔了。

瑞恩参议员平最器重自己，若知道他和这种事牵连到一起，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参议员心里留下的好印象，会不会一下子彻底颠覆？

还容不得他多想，参议员已经亲自接起了电话：“嘿，威廉，我听说你被哈佛录取了，这么好的消息居然没有第一个告诉我！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

威廉沉默了。

这句再普通不过的祝福话语，此刻在威廉听来却是莫大讽刺，杀伤力十足的讽刺！

想起瑞恩参议员平素对他的欣赏和喜，他愈发感到愧疚，忽然变得结结起来，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立刻挂断电话。

电话那，参议员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收起愉快打趣儿的气，正色问道：“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不，先生，我……我……”

稍加思考，威廉立刻清醒地意识到，以他现在得处境，除了瑞恩参议员，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有可能为自己提供帮助的了，于是，他像犯了错的孩子般支吾道：“先生……有说我犯了强罪……”

这回换成瑞恩参议员沉默了，在威廉看来，这令尴尬的沉默如同一个世纪那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