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穆鸟儿仲曲蟮

从黑暗中走出的那，同样是一副不像鬼不像鬼的模样，脸上血模糊，眼窝中燃着两团碧火，熟了，他的外貌廓没有太大改变，佝偻着背，不时咳嗽两声，在魏十七他的咳嗽只是一种习惯，而非需要。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毫不令意外，太一宗风雷殿的供奉盛卫步上尹陌北的后尘，沦为黑龙的傀儡，换取一具不灭之躯。

他活了下来，又与死去无异。

注视着那团不停蠕动迟迟未能塑形的血，盛卫感慨良多，不是他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短短数十年，魏十七便如流星般崛起，拥有了压制黑龙妖气的力量，相比之下，为了延命，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弄成这副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模样只是旁枝末节，更让沮丧的是，他失去了原有的一切，再也祭不起一百零八根困龙柱，再也驱不动二十四窍菩提鞭，从此沦为黑龙的傀儡，任其驱使，不得稍离。

不需要再试探了，尹陌北已经证明了对方的立场和实力，他很快就摆正了心态，低三下四坦言道：“妖凤造访黑龙潭，唤醒了黑龙大，密谈一夜后离去，大沉睡万年，腹中饥馁，恰逢灾民齐聚洛阳，血食不计其数，便在此休养生息，我等受大驱使，采集凡元，这城内的十万灾民，大抵能补足大万年的消耗与亏空。”

魏十七点点，盛卫久居潘乘年楚天佑之下，比尹陌北识趣多了。他随多问了几句，发觉盛卫对黑龙的打算一无所知，地位比仆更低下，甚至还比不上傅谛方身边的引路党。一味孤傲，不会用，不懂得扶持土著，龙和妖凤的行事就知道了，这是天妖一族的通病，难怪在这个世界混得这么惨……

“黑龙关敖现在何处？”

“在城北云门山的石窟中。”

“那就带路吧。”

盛卫扫了尹陌北一眼，嗤之以鼻，堂堂昆仑祖师，天真，如今只剩下一团蠕动的血，他不知道魏十七是如何做到的，事实证明，放低姿态才能保全自身，做不可太嚣张。他毫不犹豫，侧转身伸手示意，道：“随我来……”举步往巷子处行去。

二一前一后，穿过鳞次栉比的洛阳城，一直往北，微光之下，一座大山的廓巍然凸显，渐渐接近。

云门山是一座石山，并不高，亦不险峻，大河绕山而过，洛阳城依山而筑，山河城相依相辅，浑然一体。云门山上建有大小近百座寺庙，往里香烟袅袅，暮鼓晨钟，礼佛的信徒不计其数，施舍的钱财如云如雨，自从天灾降临后，月隐退，天地无光，吃食极度匮乏，佛祖不能保佑什么，寺庙之中除了少数僧侣固守外，大多散洛阳城中化缘，为一果腹物奔走不休。

当年佛陀初兴之时，云门山的僧为弘扬佛法，四处募得钱财，聘请手艺高超的匠，在后山开凿石窟，雕造佛像，绵延数十年，时至今，建成了一十八大窟，三十六小窟，上万座石佛的胜景，其中著名的石窟有老龙，菩提，九阳，万佛，莲花。

黑龙关敖正寄身于最大的石窟老龙中。

云门山笼罩在黑暗中，山路崎岖难行，庙宇的香烛光芒暗淡，盛卫当先引路，如幽灵般飘，足不点地，穿行在山崖间，径直来到后山的老龙。

站在，魏十七嗅到了黑龙的气息，近在咫尺，充斥着狂侵蚀凶戾混，司徒凰说“姓关的脾气不好，没什么脑子”，现在想来，她似乎在暗示“那条长虫”喜怒无常，不能以常理视之。

“谁在外面？滚进来！”老龙内响起一声喝，回声嗡嗡不绝，盛卫脸色大变，双膝一软，竟瘫倒在地。

“真是个躁的家伙……”魏十七摇摇，意识到跟关敖心平气和地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有些喜怒无常，天生就难以沟通，他必须做最坏的准备。

盛卫抖抖索索蜷缩在地，双手抱，似乎承受着痛苦的折磨，一代落得如此下场，比起潘乘年和楚天佑，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正主就在眼前，虾兵蟹将可以无视了，魏十七举步上前，踏了老龙。

内空旷幽暗，石佛的廓高大宏伟，黑暗之中，一双橙黄的眼珠如灯，如豆，死死瞪着自己，妖气肆虐，充塞了每一寸空间。

黑龙关敖并没有躲在石窟最处，相反，他大大咧咧，距离不过数丈，不像那些恪尽职守的关底老妖怪，自恋而矜持。

魏十七抛出一张青灯符，冉冉升在空中，照亮了整个窟。他第一眼是九座大佛，正中主佛为卢舍那，释迦牟尼的报身佛，脸颊丰满圆润，双眉弯如新月，秀目下视，圆融和谐，安详自在，两旁伫立着迦叶阿难菩萨天王力士，神各异，栩栩如生。

在卢舍那的左臂上，蹲着一个黑壮汉子，双腿叉分露出裤裆，面目粗犷，满发，双手微微颤抖，似乎控制不住冲动的绪。

“你就是魏十七？”他开问道，声音急促而低沉，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