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此中有真意

月光下的海岸静谧如画，沙砾明晃晃一片，云彩投下浅不一的影，如晃动的水纹，时刻改变着形状十七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和谨慎，他翻身跳下悬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条独眼巨的右腿，大腿居中断裂，焦黑一片，脚踝以下不翼而飞，只有膝盖和小腿大致完好。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独眼巨的皮肤粗砺如石，覆盖着扎手的刚毛，断肢处被劫雷炸得模糊一片，骨分布。魏十七擎出屠龙大刀，拎在手中，大腿径直切下，刀锋遇到阻力，一团团灵气涌出，化作锐金乙木癸水离火艮土五行元气，相生相克，忽聚忽散，数息后溃散而灭。魏十七记起广济兰真曾言，“此界天地元气合而为一，是为‘灵气’，修炼玄门功法，事半功倍。”曜界大瀛洲修炼的根本在于天地灵气，这一点与下界既类似，又有不同。

魏十七一刀削去腿上焦黑的皮，又一刀削落，批下薄薄的一片，拎起冲着月光一照，血筋骨清清楚楚，像观片灯下的x光片，呈现出某种诡异的美感。

半是天生，半由修炼，独眼巨的质致密坚实，纹理清晰，蕴含着力量，充满了诱惑，那薄薄一片生仿佛在说，“来，来吧，来吃我吧！”魏十七眯起眼睛，瞳仁泛起一丝丝血红，饥饿，贪婪，戾，渴求，席卷而至，吞噬了他的身心，他张开嘴，下意识将那片血送到齿边，又强行停下，鼻翼频频颤动，血腥味如同甘醴，强烈刺激着他的食欲。

对血如此渴求，像失控的野马，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当年在流石峰石梁岩，他把自己到极限，冲五色神光，斩杀鲁平，之后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他会再度迷失，重新回到老路上吗？

魏十七并没有犹豫太久，他把独眼巨的血连皮带骨塞进嘴里，细细嚼烂了吞下肚去。生并不好吃，寡淡无味，韧如牛皮，吞到腹中像一团火，烧得净净，只留下一团纯无比的天地灵气，左冲右突，骤然散开，化作无数纤细的水流，无孔不，钻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魏十七吸气，久久没有吐出，那一薄片血中蕴含的天地灵气并不多，但这是他与此界灵气第一次亲密接触，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如饮醇醪，醺醺然，飘飘然，近乎于第一次吸毒。身体是如此敏感，能够分辨出最细微的刺激，不同于下界的天地元气，七曜界的灵气五行俱全，合而为一，仿佛一个生生不灭的小世界，洗涤着脏腑筋络骨骼皮，将留存的杂质一一淬去，留下纯粹通透，琉璃般的身。

魏十七望着苍穹中那四明月，心中充满了感触，却说不出。“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还有比这两句诗，十个字，更能道出他心声的吗？

他着了魔一般，举刀又削下一片，迫不及待塞进中，然后又一片，再一片，还一片，接二连三，越来越快，越来越贪婪。双眸尽赤，心神却毫不动摇，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想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灵气在体内迅速积聚，龙泽蛇的血脉亦从沉睡中苏醒，从后背腾起一道清晰的虚影，妖丹鼓，源源不断汲取妖气，转化妖元，为溪，为河，为川，为湖，为海。魏十七浑身充斥着挥霍不尽的力量，即便是天妖的血，也没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难道独眼巨竟是超越黑龙妖凤的存在？这显然不可能。

魏十七举起拳，五指握紧，心念微动，蓦地张开妖域。一座灰蒙蒙的城市凭空浮现，屏蔽了七曜界的天，七曜界的地，于虚空中开辟出一方小天地，钢筋混凝土的森林，彻夜不眠的喧哗都市，平整坚硬的柏油马路，行色匆匆的男，地铁，高架，车辆，商场，影院，宾馆，饭店，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七六欲，每一处细节都真实得恰到好处，连他自己都绽。

六翅水蛇，螭龙，古修士，重明鸟，穿山甲，魂眼中依然是那五道魂，魂魄之力并没有什么长进，唯一改变的是体内的妖元，脱胎换骨，质的改变。

魏十七漫步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鼻子有些发酸，心中若有所悟。追根溯源，这是天地灵气的力量，正是拜灵气所赐，七曜界的力量上限才不局限于天境，而能更进数步，由天至阳神，由阳神至显圣，由显圣至大象，由大象至真仙。

他记起逃下界，逃出通天阵的那些天妖，天狼魏云牙惊才艳艳，开创云牙宗体修一脉，传下啸月功，最终陨落在吾紫阳的剑域中，妖凤穆胧修炼七卷无字天书，试图修成三十二如来金身，只落得天魔附体的下场，黑龙关敖藏身黑龙潭数万载，休养生息，到来逃不过屠龙刀一割，他们强固然强，但还不够强，行事失之畏缩，毫无天妖纵横天下，舍我其谁的豪气，比起妖傅谛方都颇有不如，其中的缘由着实令思量。若他们的实力当真如此不堪，又凭什么把持大瀛洲，与斜月三星相抗衡，封印天魔，役妖？

恐怕天妖强大的关键正在于此界的天地灵气，离开此界，失了灵气，天妖被下界元气同化，修为实力俱大损，不复有当年之勇，而傅谛方倚仗神兵真身，催动魂魄之力，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