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由此界入小界

扈大郎在牛石前忙活着，一忽儿凝神推算，一忽儿摸索勘查，一忽儿搔摸耳，似乎遇到了难解之处，瞧那架势，不是一时半刻收得住手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翟羿见韩十八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放心不下，微微哂笑，五方晓神兵真身，这是得了七城的真传，他虽不愿说底细，来肯定不小，如非必要，他也不愿与其撕脸皮，毕竟，天下妖是一家，同气连枝，一致对外才是正理。

闲站着立等甚是无聊，为了安他之心，翟羿主动与其攀谈了几句，话题不离“小界”，这正中魏十七的下怀，他也不刻意掩饰自己的匮乏，虚心讨教，翟羿心中诧异，不过“小界”之论传自天妖，不是什么隐秘，妖看重熬炼身躯，大都粗鄙不学，见识不广，这也在理之中，于是他挑粗浅的常识，随说了几句。

大瀛洲一洲之地，蕴藏了千百小天地，因法宝而成的，称作“天”，因地脉而成的，称作“小界”，二者并无根本差别，“天”亦可视作“小界”，唯其可随身携带，弥足珍贵而已。

小界按灵气多寡，大致可分为三等，浓郁的为“真界”，稀薄的为“下界”，冥气瘴气魔气之类恶气郁积，不利修行的，统归为“恶界”。大瀛洲的“真界”大多藏于斜月三星，据传乃真仙遗物，他处亦有，俱被强族占据，秘而不宣，知者寥寥。“恶界”有碍修行，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或可寻得珍惜的灵异兽，拿到七城的市坊以物易物，亦不无小补。

至于“下界”，在小界中最为常见，灵气稀薄，往往分化为五行元气，因时因地生克，流转不休，但下界酝酿数十万载，往往自成生民，开智修炼到天地所能承受的极致，更进一步，便可飞升七曜界，“真界”和“恶界”虽有生灵，却不闻飞升之例，亦令费解。据斜月三星的修士称，“太上忘道，愚下不及道，道之所钟，正在吾辈。”以此来为自己脸上贴金。

除灵气差异外，小界的时光流速不一，与七曜界相比，或快或慢，无有定数，这一点至关紧要。身乃先天所定，衰老不因身处何地而变，谁都不想一小界，尚未有所得，须臾百年已过，陨落其间而不自知

。因此勘查小界，重中之重便是光流速，若此界一载，小界数年，即便一无所获，至少也得了“延寿”的好处，尚且不亏，反之，就要权衡一二，值不值得押上寿元赌一把。

数万载前，有大能踏遍大瀛洲，勘明小界分布，炼成一件至宝，名为“界图”，一分为七，封以禁制，藏于极昼、大明、泗水、河丘、荒北、武漠、千都七城，非其主不得打开。据传天妖占有此洲时，可览其四，及至妖取而代之，止可览其二，胡帅引以为憾事，并不讳言。

翟羿显然有所保留，并未谈及如何将小界占为己有，成私之物，但得闻他一番言语，魏十七顿觉豁然开朗。他心中寻思，以此观之，混沌一气天锁虽不能衍化“真界”，却也算得上七曜界无上至宝，占尽诸般好处，不胜枚举——因法宝而成天，此其一，光流速迟缓百倍，此其二，鸿蒙初分，生民开智，道统不灭，薪尽火传，此其三，镇压天魔，封印异端，还大瀛洲以清明，此其四，天之母，万载后诞下天法宝，此其五……除了灵气稀薄，不利修行外，竟无一物可与之比拟。

不过天地生万物，万物不得圆满，才是至理，混沌一气天锁亦不能例外，事事皆如意，必不得长久。

说话间工夫，扈大郎已理清了首尾，额上油光锃亮，显然是费了一番心力。他活动一下筋骨，皱道：“翟兄，流年不利，此小界十有**是一恶界，毒弥漫，有碍修行，不过光流速差强意，约略慢了倍许，吾等小界无碍，但不宜久留，以一月之期为限，过久恐怕抵挡不住。”

翟羿点点，朝魏十七伸手示意，道：“同往一探？”

魏十七将屠龙刀扛于肩，道：“甚好，请。”

翟羿知道他不肯先行，也不在意，当下右手持锤，左手持钻，相互一击一磨，周身魂眼亮起，将魂魄之力遍布全身。魏十七一眼望去，但见他修成的是六如真身，魂眼位于眉心，颈椎，后腰，右肩窝，右臂肘弯，右腕，与傅谛方相仿，魂却一时看不仔细。

扈大郎搔搔脑袋，晃了晃四楞风魔铜锏，迟疑道：“要不我走在先吧！”

翟羿犹豫了一下，他与扈大郎相多年，知道他魂眼中有一道天妖魂，魂魄之力雄浑过，有他在前，遇到凶险尚有回环余地，当下道：“也好，一切小心在意。”又向魏十七道：“韩兄，恶界危机四伏，大郎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出手相助。”

魏十七慨然道：“韩某省得，同舟自当相互扶持。”

扈大郎当先而行，低向牛石一钻，便消失了踪影，既非穿越，又非传送，由此界，小界，仿佛一滴水融一张颤巍巍的水膜，无声无息，涟漪都不曾漾起分毫。

翟羿目视魏十七，后者不再推辞，举刀上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