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两相罢手

“害”字刚一出，眼前金芒闪动，六龙回驭斩空而至。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书迷楼 巡天为雷所创，实力大损，心知魏十七不会放过他，也不做徒劳之举，轻轻将寇启推开，身躯为金光吞没，散作漫天星屑。两害相争取其轻，他当机立断，弃了化身，只将活泼泼一缕神念遁虚空，动念间回转陆黾洲。

羽族溃败已成定局，尤以苍鼓族死伤惨烈，冥冥中的警觉，果然是落在那身上，饮鸩止渴，不惜引星力体，到来还是落得一场空，寇启一时间万念俱灰，兴不起半点反抗之意。经此一战，苍鼓族的式微在所难免，他不禁暗暗期盼，黑羽大能就此罢手，免去一场浩劫。

雷声隆隆而去，渐远渐轻，一缓步上前，作歌道：“西北流石磨一剑，镇妖塔下溯前缘。蛮骨地渊锁黑龙，碧梧妖凤鸣九天。星垂荒野孤城闭，九州陆沉南斗悬。转七曜定乾坤，起于微末成燎原。”

黑羽、步阑、帝朝华不约而同抬起双眸，星云缓缓转动，视线落在魏十七身上。

四具真仙化身，七艘击艨艟，大军劳师远征，本以为大瀛洲孱弱之地，纵然反抗也是徒劳，不想区区一个城主，孤注一掷，于蛇颈海设下埋伏，将羽族大军搅得天翻地覆，黑羽感慨良多。举目望去，却见荒北城主魏十七踏波而来，身形高大，面容粗砺，一看就是桀骜之辈，亡命之徒。

他微一犹豫，开道：“荒北城主可是要将羽族赶尽杀绝？”

魏十七反问道：“羽族可是要进大瀛洲？”

黑羽笑了起来，斩五艘击艨艟，剿杀数万羽族锐，击溃一具真仙化身，不管是后继乏力，还是留有余地，魏十七就此收手，现身相见，其中的分寸把握得极好，再打下去，羽族元气大伤，断不会容他全身而退。

他目视步阑，道：“阑道友意下如何？”

步阑稳住击艨艟，打下去，还是放弃，这是个问题。海底的伏兵只是暂时退却，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他自问没有帝朝华这么看得开，浮风族若尽数葬身于此，就算打下大瀛洲又如何？只会白白便宜了虫族！他猜不透魏十七是否把这一点也计算在内，倘真如此，他的心机未免也太厉害了。

他想了片刻，淡淡道：“陆黾四支，云熙为首，有劳黑羽道友做主了。”

黑羽点点，又向帝朝华望去，心中有些犯难，此修炼“绝道”，视族命如芥，不可以常理揣度，不问也就罢了，若问了不允，又如何收场？他等了片刻，不见帝朝华开，只当她默许，断然道：“死生有命，吾等两相罢手，陆黾洲羽族退出今番争斗，千年之内，不再踏足大瀛洲。”

魏十七低忖度，迟迟没有答复。

自从得闻羽族虫族联手进犯大瀛洲，魏十七处心积虑，推衍种种可能，力图在大敌合兵之前先行击退一支，抢得先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命魔婴宇文毗将天魔气种海妖体内，以为耳目，四处打探羽族虫族的动向。宇文毗知他的命运与魏十七绑在了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拼上了老命，以蚩尤、海婴、潜蛟、天蝠四海为起点，不遗余力散布魔气，触角逐步渗透到外海。魏十七尤嫌进展太慢，连盲海小界海眼的秘密都没有瞒他，命元儿携其进蛇颈海，四处搜寻海族，直接在渊海腹地布下眼线，源源不断向外扩展。

宇文毗花费十余载工夫，在渊海布下天罗地网，终于抢先一步，捕捉到羽族大军的行踪。

羽族心高气傲，自命不凡，七艘击艨艟直取大瀛洲，不加掩饰，魏十七反复推衍，发觉蛇颈海为必经之途，决意设下埋伏，主动出击，先将羽族打疼了，打残了，打废了，再回过来对付虫族。

海战固然是羽族的软肋，但他手能动用的兵力也着实有限，权衡再三，神兵营不擅海战，鬼兵秉冥河而生，介于有形无形之间，若非谙底细，不易察觉。魏十七将十万鬼兵一脑带蛇颈海，此外还有元儿、阮青、亢珑儿三员将，无有一个生，悄悄潜伏在海底，果然瞒过了真仙化身，待击艨艟一出现，便借流沙谷天地伟力，因势利导，掀起滔天巨，打了羽族一个措手不及。

形势渐趋明朗，若要将羽族大军赶尽杀绝，并非没有可能，但在魏十七看来，无此必要，鬼兵乃是他手的一支强兵，尽数葬送在此，得不偿失。他念通达，黑羽许以千年之期，言下之意是给他千载光冲击真仙，若能勘天，成就真仙，大瀛洲就有资格跟陆黾洲、星罗洲鼎足而三，若不能，再各凭手段，重新斗一场。

魏十七不再犹豫，颔首道：“就如道友所言，各退一步，两相罢手。”

黑羽看了他一眼，命裘冉、申葫芦两个徒弟召集手，救起落海的儿郎，步阑亦稳住击艨艟，传令族恪尽事，为羽族多保留几分元气。帝朝华仍然不闻不问，只顾盯着魏十七，见他似有退意，忽道：“汝身被创，迟迟未愈，以杀意驱使六龙回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