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既非深渊之人

协议初成，二军隔河驻扎，各自戒备。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魏十七出手大方，将一只羊脂玉瓶丢于钥，命她赐下血气，助麾下魔物提升战力。柯轭牛等四将素知大心，欣喜之余，尚在意料之中，那些四肢发达脑简单的魔物却从未遇到这等好事，与契染之军河上河下混战一气，死伤无多，先夺得不少血气，如今还有额外的赏赐，彼辈大都死心塌地，决意追随大。

心最难把握，魏十七从不奢望追随他的抱以赤胆忠心，不离不弃，他看得很清楚，忠诚是稀缺的分，有价码，会折损，要花费时间力经营和维护，他无须这么做，只要足够强大，忠诚就可有可无，让追随他的，能获得想要的东西，让背叛他的，付出生命的代价。海不求河来投，河自然海，在他看来，与之间的分，差强仿佛。很多都觉得他冷漠，其实不然，他只是抽离感，把利弊得失计算清楚，摆到台面上而已。

渊是适合他的。吞象山一战，心思活泛的魔物见主将陨灭，大势不妙，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剩下苦战的都是些一根筋的粗坯，魏十七正中下怀，借钥之手收归麾下，以战养战，夺取血气，磨砺彼辈，令弱者去，强者留，意欲打造自己的班底。从吞象山一路杀至天渊河，初见成效，只要他不停地打下去，不停地赢下去，就能牢牢把握住这支常胜之师，异军突起，在渊占得一席之地。

前提是，他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一次都不能败，败一次，便是风流云散，万劫不复。不过非如此，又何以能在渊中杀出一条登天的血路来？非如此，又何以能够成就十恶星躯，登峰造极，与帝子争上一争？鱼龙殿前，天后姜夜，一缕残魂湮灭无迹，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念兹在兹，从未忘却。

待二军安顿妥当，局势重归于平静，契染摆下酒宴，遣使渡河殷勤相请。令他遗憾的是，之前窥见那两个窈窕好子未曾露面，连钥都托故不至，只有韩十八领着一猴施施然前来赴宴。契染心知肚明，赴宴者，敷衍也，两瓶血气当不得什么，他也不指望对方信守承诺。

宴是小宴，契染并未大张旗鼓，之唤来仓谷糜华隆两个心腹作陪，菜肴也是寻常，粗鱼大，虽不细，整治得极为净，烈酒管够，味道与下界荒北城的“烧刀子”相仿，热力从喉咙一条线滑落胃袋里，饮上一碗便熏熏欲醉。

契染是个自来熟，说说笑笑，宛如多年老友，仓、华二将都是海量，频频劝酒，越喝眼睛越亮，铁猴来者不拒，酒到杯，一时间吃得滑，足足灌下三坛烈酒，颓然跌倒在地，呼呼睡去。兵对兵，将对将，灌倒了猴，契染端起酒碗与魏十七对饮，不想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明白。

渊的逸闻趣事早已说尽，仓谷糜华隆都有了十成醉意，再喝下去就失态了，二使个眼色，蹑手蹑脚退了下去。被冷风一吹，酒劲上涌，仓谷糜有些控制不住，含含糊糊道：“小华，你说……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华隆大着舌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还不明白……”

“你……你说……来听听！”

华隆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压低声音道：“这些年……大独木……独木难支，若能说服……此相助，可与魏什么禾什么顾什么的……争上一争……吓，三巨变……变……变四巨，我等也……长脸……”

仓谷糜哈哈大笑，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手脚没轻重，华隆立足不稳，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也不着恼，跟着他一同嘿嘿哈哈，笑个不停。

二自以为走得远，自以为嗓门轻，哪里瞒得过契、魏二。契染敬了对方一杯酒，致歉道：“切，两个粗坯，让尊驾见笑了。”

魏十七微笑道：“无妨。”

契染目光落在铁猴身上，道：“这‘铁钎锁血气’的手段，可是来自西方之主樊隗？”

戏终于上场，魏十七毫不隐瞒，坦言道：“当年曾与樊隗打过道，机缘巧合，得了这条铁链铁钎，阁下慧眼如炬，这猴心窍内种了一枚血舍利，若无铁钎镇锁，难保有失。”

契染啧啧称奇，道：“血舍利中藏神通，别有玄机，此物由来已久，虽可济一时之利，终是身外之物，天长久，血气为其所夺，心为其所侵，反成心腹之患。樊隗亦是了不起的物，费尽心机，只打造了这一副铁链铁钎，居然落尊驾之手……”

魏十七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吾与樊隗两不相，争夺血气，打谁不是打，莫说百岁谷樊拔山，即便是戈讨伐三巨，转王麾下一家独大，只要阁下出得起价，也无有不可。”

契染一拍大腿，又敬了他一杯酒，道：“只是尊驾既非渊中，要这许多血气，又有何用？”

纸是包不住火的，图穷匕见，此问才是关键，若不能言之有理，又如何取信于？魏十七目视对方，徐徐道：“吾熬炼身，不须血气，然则渊魔物应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