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星针禁制

管虢公慢吞吞反折右臂，握拳轻轻捶打着后腰，喘息清晰可辨，嘶声道：“古将军因何引到此？”

他修炼出了岔子，身负寒疾，须夜吸纳地火岩浆的热力方能压制，故此隐居于海中孤岛，将镇守濒海之地的重责托付给心腹之将古之豁，两手一摊，从不过问。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古之豁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手腕老辣，恩威并重，将濒海之地打造得如铁桶一般，乃至于近百年来麾下卒只知有古，不知有管，对此管虢公心如明镜，却毫不介意。用不疑，疑不用，只要他在世一，古之豁就绝不会生贰心，至于不存于世，还管他洪水滔天！

古之豁侧转身，负手而立，目光如电，示意李穿山上前拜见。管虢公成名已久，资历远在李涉江之上，李穿山是知趣，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咚咚有声，很是实在。管虢公昏花的老眼落在他身上，短短一瞬，仿佛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肺肾，李穿山打了个寒颤，心中这只是错觉，但管虢公的目光令他如坐针毡，极不舒服。

“好，好……”管虢公收回目光，瘪的嘴微微蠕动，声音低沉下去，似有些昏昏欲睡。古之豁言简意赅，将李穿山出身来历略说了几句，提及他眉心泥丸宫内，种下一枚星针禁制，有些要紧的话说不出，连一个念都会引发禁制动，手段迥然有别，当来自渊外三界之地，背后之也呼之欲出。

鸟不渡山，蛇盘谷，渡鸦岗，伏波江，九瘴谷，李涉江，赵传流，陈聃，惠无敌，安仞，蓝胡子，邓剥，松千枝，契染，莫澜，韩十八……管虢公隐居孤岛，消息却不闭塞，南疆之地，南疆之外，事无巨细林林总总，古之豁尽皆送到他手边，以示毫无私心，而管虢公虽然老眼昏花，力不济，心里比谁都明白，放不放手是一回事，知不知道是另一回事，他是盘踞蛛网中心的蜘蛛，而非蜗居地处蚁后。

“说说看，韩十八来到南疆，所为何事？”

在管、古二将的注视下，李穿山如同赤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管虢公那双昏黄的老眼能看一切虚妄，什么都瞒不过去。脑中念急转，李穿山踌躇良久，斟酌来斟酌去，挑无关紧要的大实话说了一些，从浡泥湖露逮个正着，到红泽林奔走打探，再一路南下，每句话每个字都经得起质问，颠扑不，但他并没有说出全部，含混了一些关键的细节，不动声色将二的思路引歧途。

一切都说得通，一切尽在意料中，契染南下争夺本命血气，着他四下里搜罗血气，浡泥湖斩了哈千目，红泽林斩了布袋，听闻濒海之地有魔物大军驻扎，故命李穿山前来打探消息，寻觅可趁之机。

管虢公吐出一浊气，咳嗽两声，觉得体内寒涌动，身心有些倦怠，哈千目殒命确是意外，不过本来没什么可言，死便死了，随它去吧。他正待将此事由古之豁处置，回转居所吸纳地火岩浆的热力，忽然心血来，似乎错过了什么关键，隐隐有些不安。管虢公不觉皱起眉，茫然盯着脚下，沉思了许久，颤巍巍走上前，又颤巍巍伸出右手。

古之豁扬起了眉毛。

他的手枯瘦瘪，皮包骨，皱纹如皲裂的土地，惊心动魄。李穿山眉心没由来一阵刺痛，猛地意识到什么，目中流露出大惊恐，待要有所回避，身躯却无比僵硬，连眼珠都不得转动，脑中轰然巨响，意识随之沦丧。

仿佛戳一层无形的屏障，贪婪地汲取蓬勃生机，管虢公的右手以眼可辨的速度回复青春，随着食指向前探去，生机一分分向上蔓延，手掌饱满丰盈，血气滋润，充斥着鼎盛时的活力。指尖触碰到李穿山眉心，生机戛然而止，停滞于手腕，管虢公吸了气，漫长得令心焦，从指尖吐出一缕极细的血丝，钻李穿山颅内，轻轻搭在星针之上。

李穿山沦为行尸走，意志被驱赶到脑海处无知晓的角落，不得指引，再也无法清醒。

血气沸腾，体内寒意一扫而空，管虢公合上双眼，以心神窥探星针的奥秘，果然，正如古之豁所言，星力编织得如此紧密，巧夺天工，天衣无缝，这等手段绝非渊所有，亦非寻常所能。不过无缝的天衣也能拆解，所需只是一双灵巧的手，和十二分的耐心细致。

平心而论，他觉得这不难。

古之豁看在眼里，欲言又止，他以血气之火窥探星针的奥秘，自忖有心无力，不得其门而，他并不看好管虢公有此能耐。韩十八大动戈，种下星针禁制，李穿山连念都不能起，证实了他心中隐藏着不可告的秘密，如能徐徐图之，或有所得，在他看来，管虢公此举不无冒险。不过身为下属，而且是得其倚重的后继者，他只在一旁静观，什么都没说。

比起李穿山心中所思所想，管虢公的信赖显然更为重要。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管虢公聚会神，血丝小心翼翼拂过星针，衰老的身掠过一道道光影，血气鼓，从毛孔泄出，又倏地收回体内，青春如幻象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