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新日当生

时间是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每一刻现在都变成过去，每一刻未来都变成现在，即便成就真仙，位列天庭，修成通天彻地的大神通，亦无力改变过去未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魏十七拜渊所赐，炼化三枚“原石”，纵法则之力，回溯光，重现过往，将“降世泡影”逐一出，定于刹那，釜底抽薪祛除祸患，这才是真正的立威，赤的阳谋。

列御寇目睹这一幕，会作何想？曹木棉、崔华阳、闻南塘、谢东阁之辈目睹这一幕，又会作何想？还有谁会不离不弃，站在帝子一边？西华元君胸中掀起惊涛骇，却只能眼睁睁看他施为，无法阻止，也不愿阻止，将帝子从沉寂中唤醒，希望虽渺茫，却是唯一的机会，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哪怕明知是毒药，也要先咽下肚去。

帝子眉心的佛痕愈来愈淡，数十息后，天降甘露，地涌七珍，又一道“降世泡影”飘将出来，虚空中现出一尊大士法身，面如朗月，顶结五髻，手持利剑，于无穷光明之中，驾狮子而来，光长河浩浩汤汤，竟定之不住。

“金像脱模，光明遍照，狮子出窟，威猛无敌，灵光独耀，迥脱根尘，心无染，不昧因果！”那大士蠕动嘴唇，低低颂偈，声音愈来愈洪亮，五髻摇动，脑后光之中，浮现“阿”、“啰”、“跛”、“者”、“曩”五字真言，缓缓提起利剑，胯下狮子双眸灵动，摇摆尾，作出跃跃欲试的姿态。

九蛇蓄势已久，一十八道目光落于那大士之身，光转动，五字真言逐一暗淡，蛇眼齐瞎，躯戛然而溃。樊鸱心中一凛，挺起长枪奋力搠去，那大士利剑斩下，星域中分，一道幽的裂痕横亘身前，枪刃相距咫尺，如隔千里，不得近身。

汉钟离憋久了，难得有机会松松筋骨，旋即摇动三六臂，五指骨节突，扯起天地伟力，接二连三胡砸去，落于无穷光明之中，却如泥牛海，徒劳无功。他心中暗自郁闷，三界之地压制血气法则，束手缚脚，浑身力气使不上劲，区区一道泡影，费了他这许多手脚。

雷四灵引动雷火，使出浑身解数，勉强将灵挡下，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一眼，冷不丁被佛光晃了眼，一时间昏脑胀，涕泪流，不禁骇然道：“那厮……却是什么来？”

李老君“嘿”了一声，眯起眼睛道：“如来座下文殊大士，结五髻，持利剑，驾狮子，幸好只是一道泡影，若真身降临，天庭上下没几挡得住……”话音未落，却见藏兵怒目而视，抿嘴一吹，一道纯青色的火线空而去，光明顿敛，星域重归幽，文殊大士面无表，举利剑斩落，被火焰一卷，只剩了半截。

藏兵一焚天之火吹出，樊鸱与汉钟离肚子里连连咒骂，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沾染上一星半点，坏了道行。火线卷去利剑，落于文殊大士法身，连同胯下狮子一并吞没，生生抹去一切痕迹，泡影然无存。

樊鸱摇了摇，杀何须用牛刀，三联手，自可从容炮制那大士，藏兵太过冲动，急于求成，在他看来毫无必要。不过吹出一道焚天之火，又岂会毫无代价，他一时半刻无力再战，接下来就指望不上了。

汉钟离被藏兵抢了个先，心中不服气，摩拳擦掌，正打算大展拳脚，却见佛痕急速淡去，隐没于帝子体内，消失无踪。星域处，紫微星蓦地亮起，降下一道磅礴星力，落于帝子顶，魏十七心有所感，收了回溯光的神通，樊鸱、藏兵、汉钟离三护法足登莲台，相继飘于他身后，涅槃佛国隐没于虚空，灵随之平息，化作涓涓细流，回归仙界。

帝子眉心一跳，缓缓睁开双眼，瞳仁倒映漫天星光。他吸了气，体内气息如春笋节节拔高，长身立于虚空，沐浴在紫微星光下，目光如炬，扫过天庭诸殿，看了一眼钉死在正阳门上的天后姜夜，又扫过一宫主，过往历历，尽数了然于胸。他目视赵元始片刻，又转向魏十七，幽幽叹息道：“五明宫主……终究是来早了一步！”

帝子陷沉寂，却非一蹶不振，他收敛生机，酝酿神通，以星躯为沙场，以神念为兵刃，寄希望化解二十一般佛门手段，杀灭一十七道降世泡影，待到功成之，道行水涨船高，气神合一，或可触及星力法则的玄妙。但这一切却被魏十七生生打断，回溯光，执定过往，宝檀华、虚空藏、慧光明、大自在、金刚手、妙吉祥、大势至、转法/八菩萨先被扫除，接着是水月观音、马观音与文殊大士，帝子不愿坐享其成，迫不得已，只能强行压下伤势，勉力从沉寂中醒来。

他法眼无差，士别三，当刮目相看，从渊归来的魏十七，非但铸就十恶星躯，且更进一步，执掌星力与涅槃两门本源法则，足以回溯光长河，改天换命，即便天帝鼎盛之时，亦无此通天手段。事已至此，非得已，帝子终得承魏十七这个，如来神通广大，佛法无边，落下二十一般佛门手段，浑然无间，他要么孤注一掷，一举降服三大士六观音八菩萨，要么神念枯竭，沦为一具行尸走，若无对方出手相助，这仍是一场输多赢少的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