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节 尽在不言中

魏十七即便不问，浮生子也要与他言说，血气为祸甚烈，他有刻骨铭心之痛，既然一时奈何不了对方，唯有说以利害。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如要趁他的心意，莫过于打灭魏十七，禁锢血气，将潜在的威胁扼杀在萌芽，然则天不从意，只能退而求其次。

血气之源，说来话长，说来也简单，上古之时，有“血气种子”从天而降，沉眠于大地，为修士偶遇，种体内，萌芽勃发，借彼辈之手大肆屠戮，吞噬血元以为资粮，渐次壮大。凡之气血孱弱不堪，那些血气种子盯上了妖二族的修士，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被此界生灵视作公敌，仙城和妖域的大能终于打藩篱，携手抗衡彼辈。

那是上古之时，最后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妖二族前赴后继，死难无数，最终合力将血气种子一一封禁，不令其侵蚀壮大。然而不幸的是，激战之中，浮生子终为血气点染，天长久，神识渐次沦丧，他迫不得已藏身于“浮生之墓”，借小界之力拔除血气，只是没想到，这一睡，竟耗费了足足千载。

浮生子这一番话不尽不实，但大致不差，“血气种子”当是渊之主投此世，点染生灵，侵吞万物，彻底封禁是痴说梦，须知“堵不如疏”，就连渊之底三皇六王合力施为，也要借机任其宣泄一二，推动血气流转，以免压迫过甚，反受其祸。

魏十七又问道：“血气种子从天外来，那么道友引动星力的法门，又是从哪里来的？”

浮生子心中一凛，淡淡道：“此乃师门传承，非道友所知。”

魏十七道：“既有‘血气种子’，也有‘星力种子’，真面前不说假，道友一身神通手段，亦是得自天外，哪有什么师门传承！”

这是浮生子最大的秘密，却被魏十七一语道，他脸色微变，运足目力，重新审视对方，眸中星力凝聚，愈来愈盛，瞳仁化作两团银丸，徐徐转动。魏十七暗暗纵血气，露出一丝端倪，浮生子窥得个中奥妙，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从上古一战中漏网的‘血气种子’，潜伏到此时——难怪！难怪！难怪！”他连说三个难怪，心激，溢于言表。

魏十七有意误导他，微微一笑，不作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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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子定了定神，叹息道：“血气与星力之争，为祸惨烈，上古修士几乎尽数陨落，幸免者寥寥无几，道友继承‘血气种子’，犹能保有神识清明，逃过一场杀劫，乃古往今来第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他心中怅然若失，若非血气侵蚀神识，无可祛除，他又何至于行此险招，沉眠千载，落得元气大伤，道途阻绝。

沉默片刻，浮生子试探道：“血气侵蚀万物，乃此界大患，道友既然有此大机缘，当收拢天下血气，以免为祸……”

魏十七道：“正有此意。道友可知血气种子封禁之地？”

浮生子目视他良久，终究信不过他，屈指弹出一点星芒，道：“兹事要紧，不可仓促为之，待贫道恢复元气，约请同道，再从长计议。”

魏十七伸手将星芒接在手中，看了一眼，便知是一道星符，便于后联络，显然浮生子将信将疑，又或是缓兵之计。不过收了这一条血河，得闻这一桩旧事，此行可谓满载而归，亦不必苛求完满，他朝浮生子拱拱手，驾一道血光，不紧不慢投星门而去。

浮生子目送他消失在视野尽，合上双眼，神念与小界连为一体，瞬息遍察每一处角落，确定他已从星门离去，这才松了气。月陨落，万物湮灭，魏十七将血气尽数收去，小界沦为一片荒芜，是坏事，也是好事，有道是“而后立，败而后成”，经此一遭磨砺，血气为之一空，从经营这一处小界，才不虞有失。他对血气心存余悸，敬而远之，不愿再沾染分毫，重历刻骨铭心、痛不欲生的过往。

小界内再无外，浮生子拂动衣袖，星门应念隐去，道袍随之化作点点星光，他赤身体立于残的天地间，二十八宿星力倾泻而下，源源不绝没他体内，碎的小界渐次拼凑在一起，裂痕平复，天地重铸。

突厥原之上，众三五成群聚于星门外，窃窃私语，为之唏嘘感叹，他们对浮生子的来历诸多猜测，但不容辩驳的是，上古大修死而复生，动摇此界根本，须得仙主妖皇出面主持大局，而那魏十七神通广大，夺下血晶，与浮生子势均力敌，令心生猜忌。

众不约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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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着胡慕仙，是他最早结识魏十七，将其引浮生之墓，也是他亲证实魏十七的来历，系当年醍醐宗的弃徒，如今想来，其中定有蹊跷。胡慕仙如坐针毡，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他早就无疾而终了，但修之首泉长老、妖修之首狐将军都有意维护，绝不提，其他也不敢越俎代庖，只能在肚子里转着念。

待到魏十七遁空而出，落于原之上，星门隐去，浮生之墓随之坍塌，化作一片肥沃的黑土，籽生根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