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美

涧仁已经在那教导主任有些迟疑的时刻，在所有诧异的目光下，穿过观众席走到一米多高的讲台下，单手在边缘一撑，因为怕那紧绷的细腿裤掉，做了个摆身上跃的动作，学生们看着就有点耍帅，居然有些生尖叫欢呼

实在是听得昏昏欲睡的领导发言，有这样的打岔多开心啊

连家长们有些都摆出兴致盎然的模样看台上，开始接耳这最年轻的家长到底要嘛

要嘛

浑身充满了旧时文气质的石涧仁已经一手抓过了教导主任的麦克风大放厥词了

当他觉得没必要争执的时候，哪怕唾面自，他也当做无所谓，绝不费半点力气去吵闹，但是一旦涉及到根本原则，那种执拗得虽千万吾往矣的书呆子风范就发出来了。

得益于刚才看各位领导拿着麦克风说话，他对这个放大声音的小玩意儿能作：“我认为刚才说得有待商榷，就算是外国语学校，中文汉语才是立身之本。才是作为一个中国最基本的文化道德基础，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学好外语才有工作，写书满篇酸倒牙的啊的，就是因为你们教书育的错误片面的集中在考试成绩上。忽略了真正的汉语之美，文化之美在什么地方”

朗朗之声正如那唐衫男评价的那样，清晰高朗，声音就沉厚重，韵致嘹亮。比起刚才那几个老学究死气沉沉的照本宣科已经显得活力十足，正符合观相术里面辨音识的丹田之声，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产生舒畅浑厚之感，也容易引起周围听众的共鸣，拿来说相声也不错。

但肯定是军事谋士，高级将领登高一呼的必备优势啊

所以立刻引起年轻学生们一大片哄闹，十几岁的孩子都活泼热闹，被压制约束最喜欢看见这样的闹事者，男生使劲鼓掌，生偷偷捂嘴尖叫

家长们一片莞尔。这都是个啥家长啊，话是没错，但现实社会就是这样的，哪有什么可讨论的

几位老师就站在石涧仁旁边，对他说的这几句话只能是脸上抽抽，却不能说他说错了，姑且听他说吧。

所以说丹田之声只是个气势，关键还得言之有物。

石涧仁当然是有料了：“在座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们还能记起小时候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是老子清一色胡了是我靠，街上的真特么的多还是为了加强城市总体规划和土地利用。实现中心城区改造是这样的话么我很幸运，我从小听见的第一句话是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晴柔，你们觉得哪一句更有气质一些”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会场几乎是立刻安静下来

因为得好像几乎所有脑海里都听清了那句诗词。好像都能想象出那种涓涓细流，悠然自得的气息

场面安静，石涧仁就居然放下了麦克风，这么背着手朗声：“当你们长大了以后，你们希望自己记得小时候的文字，是芳鲜美。落英缤纷，是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还是你仙板板，再跟老子吵，下了你儿的脚杆，或者只有一段外文”

学生们一片哄笑，家长们却脸上充满沉思。

他们是成年，自然明白这个对比，自己的孩子是未来成绩好却满脏话，还是真正有教养的出成章

布衣自然是有辩才的，石涧仁懂得收放自如，他背着手在台上横着走两步：“我不懂外语，但是我想外语也是有语言之美的，譬如音乐，如果可以选择，在座各位，你是希望自己小时候多听点世界名曲响乐熏陶，还是听京剧昆曲，又或者轻音乐陶冶，再不然就跟现在每天只能听见那个什么男哭啊哭不是罪，你们觉得那个有美感么”

这下连学生都不怎么笑了，纪若棠由惊诧已经变成了惊骇，好看的双眼睁大看着台上那个修着致须型的西装男侃侃而谈，这还真的是个

对的，侃侃而谈，可以说石涧仁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样面对数百上千侃侃而谈的机会，身为布衣怎么可能不面对这样的场面去煽动和鼓舞团体呢，他也有点兴奋：“真正美好的文字，没有古代现代之分，只有优美净而远的含义，这里面我想不光是在课本上，还有无数的书籍可以给我们丰富的食粮，作为学校，作为师长，更应该鼓励学生们多看各种各样的书，懂得分辨什么是好的文字，什么是糟糕的书籍，这样一种筛选的能力才是**思考的本源，这比某一场考试里面多那么几分，恐怕更重要。”

竟然有家长鼓掌

也许有个调皮的学生大声：“那什么才叫好的文字呢文言文好难呢”

石涧仁对答如流：“动不动就把古文编出几万字的解读，那是学者们的事，我们普通只需要能背诵其中金子般美丽的就可以了，当年诗经也不过是民间唱着玩儿的，唐诗宋词是拿来喝酒聊天时候拍打桌面听的，多惬意，就跟现代唱卡拉ok一个道理，时代变了，不要求各位也能写出这样的东西，但是我们要能欣赏，就算不懂，也要觉得读着是美丽的”

说到这里，酸文风骨附身的小布衣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