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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杨暑贴着大门一侧跨过门槛，最终远去，难得走到铺子前边的杨老
，来到门
，说道：“跟一个废物较劲，好玩？对方听得懂
话吗？”
郑大风早已起身，尽量挺直腰杆。
老收徒，尊师重道敬香火，这是首要。
郑大风跟随老一起走到后院，老掀起帘子，过了门槛，便随手放下，郑大风轻轻扶住，过了，依旧扶着，轻轻放下。
杨老坐到正屋那边台阶上，敲了敲烟杆，拿起腰间烟袋。
很快就又开始吞云吐雾。
细竹烟杆是别送的，烟叶则是李槐那个小兔崽子送的，过了这些年，烟杆也从原本青翠欲滴的颜色，给摩挲、烟熏成了淡淡的竹黄色。
杨老说道：“一座小小的莲藕福地，就算去了，又有什么意义。”
郑大风说道：“好歹是浩然天下。”
杨老斜瞥这个弟子。
太聪明，从来不是好事。
郑大风无奈道：“听师父的。”
得嘞，这下子是真要出远门了。
杨老说道：“到了那边，重再来。路会更难走，只不过只要路不难走，就会多。之所以让范峻茂成为南岳山君，而不是你，不是没有理由的。”
郑大风反正就是听着教诲。
杨老问道：“你觉得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给儒家开辟出了第五座天下？要知道，那座天下是早就发现了的。”
郑大风答道：“免得大战在即，诸子百家不帮忙，反而扯后腿，窝里横。如今凭空多出一块天下，有本事就争去。”
杨老又问道：“知道为何独独浩然天下，最容得下道家佛家吗？说那青冥天下，儒家书院，佛家寺庙，有那立足之地？”
郑大风色凝重，这个问题，靠自己想，是绝对想不出答案的。
杨老竟是挥了挥手，驱散烟雾，问道：“曾经我骂过三教圣是貔貅，对吧？”
郑大风点点。
老笑道：“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会率先打我一记耳光。”
如今师父，在自己这边，倒是不介意多说些话了。
但是郑大风反而有些怀念早年“师父话少，不过十字”的惨淡岁月。
郑大风突然愣住。
杨老冷笑道：“总算想起来了？认为你不如李二聪明，还从来不服气。”
李二曾经提醒过郑大风，好好想一想，为何师父与你说话从来不超过十个字。
当年郑大风灯下黑，只觉得是师父觉得自己碍眼，不乐意多说一个字。
十。
武夫十境。
当初自己以远游境巅峰的武夫境界，南下远游老龙城，守着那座灰尘铺子，后来遇到了陈平安，然后
境，差点，就真的只是差一点，就要连两瓶颈，从八境直接跻身十境！
杨老冷笑道：“你当年要有本事让我多说一个字，早就是十境了，哪有现在这么多乌烟瘴气的事
。你东逛
西晃，与齐静春也问道，与那姚老儿也闲聊，又如何？如今是十境，还是十一境啊？嗯，乘以二，也差不多够了。”
郑大风还是比较习惯这样的师父。
不过郑大风难得顶嘴一次，“齐先生与姚老，学问还是很好的。是我自己悟
差，学不到
妙处。”
“我有说你悟好吗？”
杨老捻出些烟丝，满脸讥讽之意，“一栋房屋，最伤筋动骨的，是什么？窗户纸了？房门烂了？这算大事吗？便是泥瓶巷杏花巷的穷苦门户，这点缝补钱，还掏不出来？只说陈平安那祖宅，
大孩子，拎了柴刀，上山下山一趟，就能新换旧一次。他的道理，你学得再好，自以为懂得透彻，其实也就是贴门、挂春联的活计，短短一年风吹雨打，就淡了。”
郑大风说道：“是换梁换柱，大动
戈。”
杨老点道：“你以为别的道理，真有那么好学？得拆掉原先梁柱的，是心路的大翻修，这才是修心的真正意义所在，自己与自己较劲，得熬。”
杨老叹了气，“远的不说，就说那齐静春，在骊珠
天问心一甲子，也没能想出一个‘天经地义’的大道，再看那陈平安，你觉得他自认为懂得几个道理？不多的，就那么几个。为，我到底是怎么个。治学，应该如何认识这个世界。修行，如何立足，在世道里活下去，如何与世界相处融洽，活得更好。就这么三件事，几个道理而已，是不是好，积少成多，当个真正的好，复杂吗？简单得很，可做起来容易吗？很难。”
杨老大致猜得出来齐静春当年的学问脉络。
道祖曾言，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
齐静春大概就是在想此事的解之法，有可能是在试图反推回去，不是顺序，又是顺序。
甚至齐静春所思所虑，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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