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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刚从河里被捞上来，衣服都烂了。渔夫看着太惨了，才没收钱把捞起来……也没钱送葬，现在还在后院臭着呢……”
“造孽啊！造孽……”
“啪”！
点心盒掉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突兀的声响一时吓住了伸冤的
，抬
看去，顾声的脸上血色尽失，几乎是哆嗦着问：“呢？”
他问了一遍，没答应，第二遍陡然拔起了嗓子：“呢？！”
他这一声太过凄厉，较之二婶的哭诉有过之而无不及，尖利的针尖用力在钢面上刻出印子似的令心里发憷。关姨摇着，闭了闭眼：“后院并排躺着呢。看看那边的封条，家都抄没了，哪来的钱送葬？”
二婶小心地看着顾声的脸色，像是怕这弱不禁风的年轻支撑不住似的，起来去拉他的手：“咱们这等，什么时候没了都没个准数的，怎么着都一样，啊？”
顾声没看她，平直的视线不知落在何处。二婶瞅着他没反应，以为是被吓蒙圈了，又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喂？你没事……”
顾声却一下转过来，脸上一瞬间的表
竟不似悲哀，而带着点近乎冷肃的绝然。二婶一愣，却听他缓缓喘了
气，声音低而虚弱：“我知道了……带我去后院看看吧。”
顾声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近郊失去了闹市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点缀，夜色登堂
室，混合着近乎刺鼻的烟味铺满了整间客厅。
江承正在沙发上坐着，开门声响起的同时，他指缝间一点红光猛然地明亮了一下，随即被扔到脚边用力踩熄，用擦拭得光鉴如新的地板上，已经横七竖八地散落了不少烟。
顾声的目光微微沉了一下，随即换好鞋默不作声地往楼上走。
“你上哪去了？”男从肺里掏出最后一烟，哑着嗓子问道。
他那个语气已经十分不善，焦躁的绪处在无处安放的失控边缘，只靠那零星的耐心强压烦躁和
戾挽留着理智。
顾声的步子一顿，往客厅瞥了一眼：“去看个朋友。”
江承一声冷笑：“你哪来的朋友？”
就在顾声刚抬腿上台阶，猛一失之间，江承像只盯准了猎物的豹子般两步跃上楼梯，一把扯住他的手肘，在顾声反击之前把他按在了扶手上，看着他的色几乎称得上可怕：“嗯？你除了那几个捧戏的票友和班里一个辈的师兄弟，还有哪门子朋友，还得你登门去看？顾声，你他妈骗我是连个谎都懒得圆了吗？！”
他抓着顾声肩的力道非常之大，顾声的肩胛骨都似乎要被他掰出声音来。顾声反手抓着他的手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累了。”
顾声脸色绷得很紧，紧得超过了忍耐，以至于看上去有点模糊不清的悲凉。这其实非常明显，即便在室内光线昏暗的况下，也有些无法掩饰的端倪。只是江承被一无处发泄的躁呛得眼角出血，脑子里只想到这个愿意陪别一晌贪欢，就恨得恨不得把他拆吃腹，省却是非。
“累？我让你在家好好待着，你跑哪里去了？我在军部忙着跟狗
的谈这谈那，百忙之中还往家里打电话，你他妈就一个都没接到？”江承掐着他的面颊，迫他看向自己，“你现在跟我说累了要休息，他妈的早让你休息你
嘛去了？”
“江承你别欺太甚！”顾声跟着提了点声音，掰住了他掐自己脸的左手，“你想养一个混吃等
的娼随你的便！别他妈弄到我上来，你不恶心我还嫌恶心！”
“混吃等的娼？”江承突然笑了，抓着他的发把他往自己身上靠了点，恶意地用下身撞了撞他，“我难道没养着你吗？”
顾声猛地挣开他，颇觉可笑似的道：“我？我混过你一吃的吗？还是你……！”
这一句几乎是触到了江承心底的天雷，江承那从军部憋回来忍到现在的一肚子火登时窜上了顶，拳脚抢在男的思维前面出了手——江承一脚踹倒顾声，拖起就往楼上的主卧走！
……那是外无从得知的秘辛，就是顾声跟他到现在，都没动过他一分钱。
包养戏子，被包养的却没花过金主一块钱，这算什么？这算津州名门天大的笑话。
这一点宋昭其实隐约的知道，他来江宅走动的时候江承跟他提过，提法极为隐晦，宋昭出了门才拍脑袋反应过来不会说的是江承自己吧，然后又给江承打电话，安抚他“没事的没事的，这伶……这
嘛总要拿一下乔，你出手阔绰点早晚矜持不住，就万事大吉了”。
江承觉得是这个道理，然而当杜寒不小心秃噜了嘴，不得不告诉他说顾声一早把在他那的账填了一半之后，江承就有点慌了。
顾声好像就在他身边打个旋似的，什么都不要，抽身就可以走。
他还有他的戏班子，他的戏，他喜欢得命都可以不要的东西，江承在他眼里，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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