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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卷翘疏朗的眼睫，顺着面颊向下滑落。

江承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我弄疼你了？你……你别哭啊……”

他仓促地起身，腰却被轻轻环住，顾声几不可见地摇了摇，放弃似的偎进他怀里，不动了。

江承的整颗心脏似乎跟着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沉甸甸地坠向了身体处的某个角落，而与此同时仿佛泡沫般晶莹而轻快的东西浮上来，迅速挤占满了他的整个整个灵魂。

如果说刚才江承只是极度的惊喜和诧异的话，那他现在的感受大概只能用狂喜表达。

直到这一刻，江承才刻地理解了“飘飘然”这个形容词，原来一个得偿所愿，整个都像是被极轻盈的泡沫填满，通体舒畅得就像要凌空漂浮起来。

而这种感觉又是如此的真实，就像那一刹那心脏飞速下沉的熨帖一般，那个给他带来无尽欢欣与满足的年轻正躺在他身侧，微凉的触感从他环抱住自己的腰间传来。

他的本能在刺愿，甘之如饴。

他脑海中甚至有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在响，震耳欲聋又几不可闻。

……这是不是可以说，顾声……终于要接受他了？

也许他挣扎了这么久终于累了，也许他终于回过发现了自己的真心……江承无意识地又否定了这些念，像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一个如梦的心愿，生怕一不留就被那个毫不留的打碎了。

黯淡无声的夜色之中，顾声悄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