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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他请到了当今国内最富盛名的十八位角儿，行程从二十四密密麻麻地排到二十六夜里，几乎是把梨园名流集中汇集在了这一处，光是赶一天开场的就多达十。

角儿们打天南地北赶来，赶上趟的挤不上船的，堵在高桥江边码进退两难，冯公馆为了接这一波名角儿就派了五辆奥斯汀轿车和三四十辆力车，甚至在半个月前专程在码和东浦祠堂间修了条直达的柏油马路——场面之隆重当真是举世罕见。

派对的宴席也已经在东浦摆开，沪上攒动，场券千金难求，贵郎的脂气，席上烟酒缭绕的气味，还有炮仗点燃的轻微焦糊味，好像都融起来，缓缓逸散在半空中。

十里流水席，八方蓬莱客，穷奢极欲，声难绝。

顾声和其他名伶同样，在数个场子之间辗转奔波，上午十时刚赶完这边的早戏，半小时后就得出现在城东的另一处，唱完还没歇过气来，下午两点的冯家堂会又开了锣，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还得赶各处的营业戏，一天基本消磨在了包车渡船和戏台子上。

对此江承是非常不满意的，他觉得顾声这么奔波劳累地四处赶趟儿实在太辛苦了，而顾声那细皮又娇矜贵气的模样，是就该让舒舒服服地给他供起来，把瓜果糕点酒菜茶水端到他面前专程伺候着的。

他无数次地想把那些不长眼的来递请帖的差役打死一个杀儆猴，或者脆把顾声扣在家里不让出去，如果换在三四个月前，他可能二话不说就付诸行动了，而现在，他那苍白到全由本能和力驱使的指导思想，居然渐渐有点地被那个春风和煦，一如繁花盛开的笑意所动摇。

他恍然地在愤怒中察觉，顾声其实是很高兴去各种各样的场子唱戏的，他很高兴有来邀请他，如果两个时间相撞他甚至比主办还着急。

——那是江承从来没有见过的顾声。

那个年轻会在散了戏之后和几个同道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