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虽战可也

莫凌涛清查府库纳罢降卒来城上复命，但见柳少阳身登楼肃穆而立，抚垛攒眉南眺默然悲戚，心纳罕忍不住问道：“咱们这一仗以寡击众大获全胜，属下不知门主何悲之有”

柳少阳将目光收回又复常态，轻叹一声道：“我是想起了当年叔父他老家在世之时，咱们许多兄弟江湖四海同归门下，豪兴云共聚两淮的形。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bn如今十余年荏苒倥偬物是非，有的殁掩黄土尸骨无存，有的流落异乡杳无音讯。再看这肃杀之秋北疆千里山川寂寥，又能如何不悲”

莫凌涛知他思及昔年旧事，一时心亦为黯然，从旁恨声道：“这些年朱允炆要铲除周吴余党四海通剿，把咱们好好一个江湖大帮，弄得死伤折损七零八散。当在紫禁城中属下跟着门主死命护驾相救，可那厮得知我等的身份之后，竟仍要浑无余地害咱们命。属下这些子里，想起那狗皇帝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心生怒。若不把他从龙椅之下揪将下来，这气又如何咽得下去”

其实柳少阳适才眼见烽烟缭绕断壁残垣，思绪缥缈所想到的不仅是亲兄弟，还有举兵之初便杀伐如此，若欲靖难役成再定乾坤，尚不知更要添染多少白骨血泊。

如今听莫凌涛说得义愤不已，心血为之涌，不禁暗想：“莫大哥言语虽直却说得当真不差，朱允炆登了皇位愿大赦天下，却仍视我等周吴旧部后为叛贼党不肯宽宥。任凭如此下去，非但要隐姓埋名漂泊江湖，便连子孙后也要背负死罪，天下宇内尽无安身立命之处。古有云：杀安，杀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只要燕王他靖难役成善待苍生，凭他的雄略君主天下远胜那朱允炆愚弱无能，更可平海患御外夷兴我华夏之邦”

他想到这里纷念尽消又思敌之策，微有沉吟道：“莫兄弟，咱们攻下雄县兄弟们余勇可贾，不如趁机将驻扎莫州的潘忠也赚来杀败，如此定可更挫耿炳文军威”

莫凌涛闻言面露兴奋之色，但随即暗泛隐忧道：“咱们若能趁势再南军固然甚好，只是我听闻那潘忠将兵五万屯扎莫州。只怕咱们这里终归少，未必能稳必胜之算。”

柳少阳此时已有计较，微微一笑道：“上兵伐谋可胜，又何在多少”旋即俯在莫凌涛耳畔吩嘱一番，莫凌涛登时由忧转喜欣然领命去了。

却说都督潘忠拥军莫州小心固守，听闻探马来报燕军攻打雄县，惊疑之余赶忙率兵北上来援。

兵沿官道过了月漾桥正趋雄县，哨马回报说雄县已失杨松丧命。潘忠暗吃一惊待要屯兵往探虚实，却蓦见前面涌出燕军伏兵白刃击搏锐不可当，两侧林丛里更是遽然间劲弩发失攒如蝗。

官兵猝然临敌惊惶失律，不知燕军有多少马一片慌。都督潘忠又闻了先锋军败报已自怯了，紧忙传令前军殿后徐徐退兵。

南军混之中得闻军令要退，马踩踏争相倒涌登时更。这潘忠在南边行伍为将之时，就曾听言朱棣所统的燕军屡北元勇冠天下。此刻见兵卒难以约束早顾不得许多，为图保命径率中军千余骑撞开道路，先往月漾桥方向遁来。

谁知诸到了桥，眼见桥面之上已被巨石塞住去路。河水中央有乌篷船十余艘分排开来，各有七八弩手铳手不由分说，只把箭丸噼啪如雨至。

潘忠所领的骑失了战阵盾牌车乘庇护，一时惨呼不迭纷纷落马。这厢潘忠仗着有些武功，挥抡长刀扫开翻飞镞失，夹骑跃马抢上月漾桥欲先脱身。

堪堪正在此时，冷不防水中蓦而窜出一踏凌空，倏忽已立在桥上弹身朝自己扑来，竟是莫凌涛先潜水中值此欺来发难。

潘忠惊凛之下横刀去斩，莫凌涛在半空探左手一按，五指如钳正捏在刀背之上。劲吐息发转瞬已将长刀夺过，右手骈指疾点连拂潘忠胸数处要。前后兔起鹘落间，顺带抬脚将之扫落马背。那潘忠浑身酸麻连滚数下，气滞于胸早已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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