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衣娘”嗷嗷”叫着，扑棱着翅膀十分不悦地飞到高枝上，一根羽毛于春风里飘扬而下，擦过姜婳鬓边的发丝，她望着地上一身狼狈的苏玉城，忍不住唇角抽搐，这哪里还有玉郎之姿？二哥实在是太狠了，杀不过点地，这般对待未来妹婿，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啊？

直到萝月、松云听得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姜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色怪异道：”二哥，谁让你把他放这儿的？”

姜勖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邀功似的道：”不放这儿放哪儿？径直送进你闺房终归不太合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他可不能把爹爹供出来，若叫旁知晓是爹出的主意，爹爹一世英名扫地不说，他到嘴的银子还得吐出来，白忙活一场。

姜婳见状，无奈扶额，轻巧地从秋千上跳下，挥退了家丁，方才蹲下身子，将苏玉城往旁边一推，指了指青灰色地砖：”雪衣娘方才在此处落下秽物，尚未来得及清理。”

姜勖愕然低，果然见苏玉城湖蓝色直缀背后赫然粘上了一团不明物，想想平苏玉城风姿翩翩纤尘不染的模样，罪魁祸首姜勖忽而觉着辣眼睛。

”姜勖！”苏玉城自认是个克制内敛之，可遇着姜勖这样的蠢物，他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必得内伤而亡。

”呵……呵呵。”姜勖挠挠，可即便他把皮挠秃了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只得笑几声，意图开溜将这烂摊子丢给姜婳。

可他刚抬腿，就被姜婳识：”站住！”

姜婳眉梢一挑，给了姜勖一记威胁的眼，随即冲苏玉城无奈一笑，到底男有别，纵然心中愧疚不已，姜婳也莫能助。黑着脸揪住姜勖的衣襟，把他往苏玉城身边一扯道：”是二哥带来的，二哥不准备带他去沐浴更衣再来说话？”

边说边活动着手腕，大有姜勖若敢逃跑，她定要打断他狗腿的架势。甭管此刻苏玉城作何感想，姜婳推己及，若是自个儿被掳来无端躺了鸟粪，必得将肇事者的骨拆了不可！

说来苏玉城着实无辜，若非她执意要同他扯上系，他也不会屡次三番出丑，到如今结盟之事尚未谈起，姜婳气势上便不由弱了三分。罢了，待定下亲事，她待他好些补偿一二便是。

姜婳的话在府中比大哥姜墨还管用，姜勖岂敢不听，当下便三下五除二替苏玉城解了绳索，冒着被苏玉城拆房的风险，将苏玉城带回他院中梳洗。

待送走二，姜婳这才想起被她无意扯掉毛的雪衣娘来，抬眼便见那小东西细小的利爪抓着细枝梢，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满眼孤傲。

嗬，这小东西白玉无尘，竟跟苏玉城有些似。姜婳冲她招招手，它却倔强地转过去，拿它素吃的鸟食逗它，亦不见丝毫热络，姜婳心中了然，雪衣娘真真是恼了她，没曾想这场气生了数方休。

这厢姜勖倒算殷勤，张罗丫鬟小厮烧水奉茶不说，甚至亲自将前几新制未及上身的新衣挑出来，着好生熏香方让苏玉城换上。

伸手不打笑脸，苏玉城见他全程小意赔笑，也不好过分苛责，去正房花厅与姜衡见过礼方才告辞。

望着苏玉城的背影，见他身正如松，清泠如竹，一身靛青色销金云玟团花直裰更衬得肩宽腿长，行动处似足下带风，姜衡忍不住捋了捋下颚未及修剪的美髯，一脸姨母笑。

驾着姜家备的好马，苏玉城稳踩马镫，心却思绪纷涌，越发看不透姜婳来。瞧着今形，姜勖榜下捉壻之事定非姜婳授意，连姜衡亦作震惊状，是以这场乌龙全赖姜勖一所为，便是那于惊马前救下姜婳后，未曾留下同他掰扯的后果？

思及此，苏玉城不禁垂首轻揉眉心，方才与姜伯父虽未将婚事坐实，亦是差不离，苏伯父早前便同他提过，岂有不应之理？更遑论榜下捉壻素来被大晋君民推崇，每三年春闱放榜后，茶楼酒肆便能新出不少话本子。

直至回到苏府厢房，苏玉城脑中犹自纷，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姜婳。非木，孰能无，他虽对子生抗拒，却也能瞧出姜婳本不是个欲与为难的子，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耽搁姜婳，一个冷心无之合该孤独终老。

苏玉城心里暗自盘算，寻个怎样的由方能将这尚未定下的亲事早早推掉，却不料，今一身新衣于红尘里过一遭，比簪花游街更惹眼。

暮时分，贴身小厮青锋便回来传话，说是京中街巷尾已然传遍，新科状元郎被姜家榜下捉壻，尚未过定拜堂宴请宾客，便已圆房，出府时锦衣加身，春风得意马蹄疾，实乃金科才子第一。

苏玉城一听，若他推拒婚事，岂非坏了姜婳清白？子清白何其重要，他比谁都刻骨铭心，那不就是被清白二字所累，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

当下便匆匆换去外衫，疾步跨出苏府大门，往姜府而去，想替姜婳澄清这些字字如刀之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