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差阳错倒是叫他也听到了侯府中的腌臜事，梦行症虽不多见，却也不到需要堂堂世子拿房里事来遮掩的地步，除非另有隐，苏玉城几乎稍稍动动脑子，便猜到其中因由。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姜婳那般聪慧狡黠，定然也猜着了，高门大院内的腌臜事何其多，追究起来毕竟不光彩，牵连又多，大晋奢靡之风尤甚，从大理寺到刑部衙门，皆是多一事少一事，民不报则官不究，永宁侯府聪明便聪明在出事的婢皆是无家可归之。

只要永宁侯府关起门来，堵住自家上来数百张，自不必担心东窗事发，只不知姜婳会不会去官府告发呢？

并非他心硬似铁，得知此事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若他有幸能刑部观政，自然要替那些命如芥的可怜子伸冤，可此事不能由姜婳来揭发，否则京中贵胄将怎样议论她？

苏玉城的衣角被湖风吹得翻卷飞舞，好半晌才抬脚往声喧闹处而去，总得寻个机会单独同她见上一面，道清其中利害才是。

姜婳一路穿花拂柳，石板路边、太湖石畔遍植花异，一丛紫，一丛白，一丛，可谓烂漫如阆苑，她却觉得这些美丽背后似藏着血。

回到亭中之时，姜婳额角出了一层薄薄细汗，瞬息便被暖风吹散，只是脊背发凉，唇齿发寒。

苏慧如见她久等不归，只当她是遇着别的贵一道赏花去了，她若去前面跟周旋多半事要被打趣，多久的事了还得做出副娇羞模样，想来便觉无趣，于是斜倚着亭中美靠眯着眼睛假寐。

听到姜婳的脚步声，似有些散，苏慧如几乎立时睁眼，凝眸望去，便见姜婳面色微微发白，冲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慧如眉峰一挑，着宅内院还能遇着登徒子不成？

”表姐！”姜婳轻呼一声，急急跨上三级台阶，绣着团花襕边的裙摆给玉白色的石阶平添三分艳色，坐在苏慧如身边，姜婳方觉心中安定许多，峨眉淡拢，细细斟酌着措辞，这才压低声音将无意中撞见之事娓娓道来。

回来路上她想了半晌，总觉纸是包不住火的，即便前世未曾发，可表姐这般聪慧，若是嫁永宁侯府，东窗事发事迟早的事，与其叫表姐陷那般两难的境地，不如早早告诉表姐，至少还有退路，退婚虽不好听，可里子比面子重要的多。

况且也不单事此事叫恼恨，就说肖邦彦那个便是表里不一，前谦谦君子，温良敦厚，谁知道他竟会助纣为虐，为了堵住荠荷的嘴，便肯收用她，焉知此后还有多少野心勃勃的婢会借此爬床？

难不成让闲花皎月般的表姐，将自个儿低尘埃里，整跟些没见识的通房姨娘争风吃醋，收拾庶子？一想到那个画面，姜婳只觉这般慢火熬还不如像宋梓言那般给她一杯鸩酒痛快些。

若是她，不消说，当下便要寻个由同肖邦彦退亲的，之不知表姐怎得想，若表姐愿意当黄盖被打，起步显得她多事？

姜婳瞧着苏慧如凤眸微敛，面上亦是疏疏淡淡看不出绪来，可周身的冷意任花树间投过来的光也驱不散，心知她事怒急，却不知她会作何选择。

”表姐，你可别犯傻，世子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你乃是相府千金，圣上膝下无，你便是大晋最不愁嫁的子，万万别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苏慧如半晌没吱声，姜婳急得无遮拦，随即轻轻在唇上拍了一下，”啊呸，什么死不死的……”

她这会子是最听不得”死”字的。

苏慧如见状，涩地扯了扯唇角，拉住她的手道：”婳儿别急，我又不是个傻的，与他统共也未见几回面，你还担心我非君不嫁不成？”

说罢，叹了气，别过脸望着亭外开到荼蘼的各色春花，目光却飘渺悠远：”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此事我们不便手，待回我跟爹爹谈谈，他必会同永宁侯府退亲的。”

姜婳闻言有些错愕，听表姐这意思，是不希望她将此事宣扬出去的，可数十条花儿似的命呢？

依她原本所想，即便不出面，也得往大理寺或是御史台递上一份匿名状，效果虽比露面指证差些，好歹能招来管事之。

她张了张，想同表姐说说这份心思，忽而又住了嘴，婚姻六礼，越到后两家越是牵扯不清，表姐退亲迫在眉睫，若在这档将永宁侯府之事捅出去，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旁，表姐是得知此事之后退的亲？

老永宁侯于大晋有功，永宁侯爵位是世袭罔替，此事闹将出去，即便龙颜大怒也不可能把永宁侯下狱，顶多降为永宁伯，将他禁于府中派太医诊治。

可之后呢？岂非让苏家与永宁侯府结亲不成，反倒成死敌？

姜婳抬眼望着亭后的大槐树，足有两合抱粗，枝繁叶茂，冠盖如伞，枝叶婆娑间可见已有鸟雀筑巢，两只新燕迅速没于枝叶间，仿佛不知愁。

所以，她要眼睁睁地看着更多无辜子，丧生于永宁侯府这只巨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