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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任纽约圣殿图书管理员抬看了他一眼,脸上明晃晃地挂着诧异以及一种诡异的欣慰，看得斯特兰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你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实在是令倍感欣慰。”在斯特兰觉得要撑不过他的目光的最后一秒,王这样开，“而与此同时你也要明白,虽然身为至尊法师不可能只运用自己的能力就能没有任何对手，但是，他们总会根据自己的一切经验以及知识储备尽力来化解所有危险——本身所面对的，以及,其他所面对的。”

王目光微妙地看了一眼斯特兰，声音稍微顿了顿：

“你不会以为，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非常自觉地去将卡玛泰姬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都进行记录的吧。”

斯特兰：“……”

斯特兰：“……难道不是吗？”

“她刚到卡玛泰姬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尽管因为经历原因，格相比于同龄来说要沉稳的许多，但是身上总还是会有小孩子的某些影子的——更何况，卡玛泰姬当时并不缺少秘法大师，虽然这些秘法大师们都对于古一法师带回来的弟子有着相当的期望，但是也并没有丧心病狂到去剥夺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童年。”

“不过在古一法师明确地告知，除非更大的可能出现，否则她会成为至尊法师之后，一些训练便就此开始了——除了基础之外，剩下的便是知识的积累。一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一个觉得各种书籍上的字符难以理解因此对此并不是非常感兴趣的孩子而已。”

王难得多说了一点，而唯一的听众听得也相当认真，中间几乎没有话。

图书管理员堪堪停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讲得似乎有点多，也有点偏离了之前的话题，再度开的时候，强行圆了回来。

“所以，即使姚会遇到什么事，但是她会有足够的能力来解决。”

斯特兰：“如果再遇到一个卡西利亚斯呢？”

王：“……”

王觉得这话没法接下去了。

“如果再遇到一个卡西利亚斯，在除去阿戈摩托之眼的作用下，我们也同样无法解决。”他只能这么说，“不会有其他的秘法大师会比她解决的更好了。”

斯特兰还想说点什么，然而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还是不够了解她，斯特兰法师。”王幽幽开，非常成功地堵住了他的嘴。

然而在两位秘法大师看到了来自于阿波罗之弓的异常现象时，不得不将之前所有的设想全都推翻。

在王说出姚楚一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的时候，斯特兰几乎立刻就要开说出什么样讽刺的话语来。

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两位秘法大师在黑暗之中沉默地站着，目光都放置在阿波罗之弓上，感受着这件属于姚楚一的法器上面的魔法波动从一开始的足够剧烈想要引起注意，到最后逐渐平复下来，重新回归到了一种稳定的状态。

弓箭上的伪装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脱落，展现出它本身修长而华丽的弓身，此时此刻安安静静地待在玻璃罩里，更像是一件致而脆弱的艺术品。

斯特兰在这样的时候才开。

而直到他此时开，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要比平常涩的多。

“难以解决的事。”他重复了一遍之前王说的话里的词语，“一位知识积累足够、经验丰富的秘法大师，会遇上什么样难以解决、甚至连自己的法器都会产生严重的魔法波动的事。”

斯特兰将目光从阿波罗之弓上移开，转而放置在沉默不语的王身上。

他浅色的眼睛因为光线的黯淡而有着浓重的影，但是其中所涵盖着的绪即使是这样晦暗的光线也无法遮挡住——是一种看穿了所有借的锋利，也是一种压下了所有其他绪的冷静。

“王，”他叫了一声身边另一位秘法大师的名字，“我现在想知道，你在很久之前听过的这种状况之中，那位不知名的法师，是否是安全的。”

“我只想知道，”他缓慢地说，“姚，现在是否是安全的。”

王无法给出一个答案。他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然而这种沉默本身就象征着一种答案。

斯特兰垂了垂眼睛，等他再度抬起来去看王的时候，目光依旧是冷静自持的，但是他所说出的话，却跟他眼中这样冷静的绪不太相符。

“我去找她。”他说，然后看到王皱了皱眉似乎想开进行否决的样子，语气之中的某种讥讽的感觉甚至连掩盖都掩盖不了，“别跟我说什么这个世界上已经不能接受再失去一位至尊法师，如果一位至尊法师，连自己所想保护的都保护不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去保护世界——纽约圣殿暂时给你了，王。”

王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