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朱砂 上

第六章朱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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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说着不过是短短的十来个月，可细细想来，竟是让自己觉得身为苏小涵的子仿佛成为极为遥远的过去，连一丝痕迹也无。

现在的她，姓徐，名敏君，被唤作敏儿、敏君，姑娘，三丫等等，是京城徐家三房徐允谦与孟氏所出的嫡。受过委屈仇视，受过赞赏安抚，过着衣食无忧却又颇为耗费心力的子。

“敏儿，你怎么了？”就在敏君恍恍惚惚想着事的时候，那边的孟氏用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子，眼圈儿微微发红。她原是不想再眼睁睁看着那徐允谦所做的船只渐行渐远，方回过去避开的，没想着一回，却是看到自个儿敏君恍惚，茫茫然若有所失的样子，当下心一紧，忙就是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问道。

回过来，敏君立时将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恍惚抛开，伸出手扶住孟氏，眉眼间虽然还有几许郁郁不纾，但脸颊唇角下意识勾出一道柔婉的弧度，回道：“悲欢离合，固然。娘，您不必担心，儿不过一时有些缓不过来罢了。倒是您，虽说大夫说着这两好些了，可又是忙着收缀，又是管家理事的，只怕也够呛，这里风疾露冷，雾气也重，儿还是扶着您先回去歇息吧。”

“哪里就到了那地步，不过偶尔动一点心思罢了，若这个都受不住，那可真真是老了。”孟氏虽然心里还有一些疑惑，但看着自家儿如此说来，自然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当下笑吟吟着点了点，只随辩驳一句，看着敏君皱了皱眉，便伸手抚平她的刷过没，遂了她的心思道：“没事儿不要皱眉，平白折了福气。眼下你爹爹的船也是离着远了。我连瞅都瞅不见了，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自是要起身回去的。”

“姐姐原是关心则，若是旁的，再也不会料不到这一点。”繁君站在一侧，听着孟氏与敏君一番说谈，也是转过来，一面扶起孟氏，一面抿着唇微微一笑，说得十分婉转承。

孟氏闻言笑了笑，打量了她一眼，方搀着两先去谢了过来践行的十来个亲朋，这里有一些是亲自过来，有些是发了小辈或是心腹婆子等过来，各有不同。但瞧着孟氏过来，他们却都是起身相迎。

“夫，不必如此客气，徐兄素为谨慎周全，又是极好相处的。我们过来，原也是应当的。若非近来衙门里着实事儿多，只怕这会子过来的又要多好些。”那苏尹见着孟氏带着一双儿亲自过来行礼。忙就是避到一侧，又是略略还了半礼，方细细说来。

对此，孟氏笑了笑，只说是原该如此，并没有应承下来。一边的几个亲戚因着前儿的事流言甚多，也是多说了几句话，这一会孟氏笑着转过来，她们便有些局促，不过应答应答两声，就拿着孟氏身子笨重做筏子，纷纷劝她身子要紧，须得好生珍重，并不必过来应酬等说了一通，只劝着周围的也是纷纷点应了。

“原是我们不曾多想，匆忙之中寻出这样的事儿来，倒是让诸位费心劳力了。”孟氏见了，也没有再坚持，只是再将场面上的称赞几句，方顺着话告退：“若是照着道理，少不得请诸家亲戚知过去吃一杯酒的，只是妾身这会子也是不中用，竟连这个都厚颜赖了去，还请诸位见谅，后若是得了空闲，说不得添上一份重礼，偿还此之事。”

诸听得这个，也是没心思留下，或多或少说了两句。便是纷纷散去，孟氏见了，也是一一拿话相送，只见着没了影，方与敏君繁君两个道：“素来事理都是在这些一点一滴中积聚而成的。你们先前只顾着离去，连一句话也不曾留下，他们若是后想起这个，心胸宽大的也就罢了，若是心思多疑一点，这一点事未尝不会是个引子。”

“娘，这是儿晓得了。”敏君略有些好笑，这些子过来，孟氏仿佛是开了窍一般忽然不论什么事儿都要对着她们细细说一通道理。仿佛这会子，就是要让她们两个渐渐管家理事，晓得这面上光鲜与暗地里的事儿差别有多大。对此，敏君是细细记在心中，却又是不乏几分调笑嬉笑之心。而繁君，却仿佛是真个将孟氏所说的话当做是一种极为重要的事，一一记在心底，刻在脑中，此时说来的话，自然也是与敏君不同，一般的意思。少了好些欢欣喜乐之意，倒是添了七分的严肃：“是，母亲的话，繁君自当谨记在心。”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车轿安置的地方。孟氏搭着敏君的手，慢慢行来，上了车轿之后，她方松了一气，揉了揉脸，看着正是唇角含笑的繁君坐定，便令车夫慢慢行来。

车咕噜噜地向前滚动着。没等多少时候，一阵孩童的嬉笑声忽然从一侧传了过来，孟氏心里一动，便令敏君略略打起车窗，远远地眺望了一眼，只见这一群衣衫褴褛，却又满脸欢笑的乞儿正是在那里玩耍嬉戏。

他们穿着甚少，但今的色好，竟还有几分热力，他们脸颊红彤彤的，但手脚敏捷，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