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陆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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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慎整理了一下思路，正要将自己从史书上看过的资料复述一遍，思索着如何取信这厮，也好脱身。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喊了一声：“6虞侯。”

就看到一个白净面皮的中年走进来。

此大约四十出，身材普通，略显瘦弱。他身上穿着一件特有的青衿，领和袖都打着补丁，却洗得发白，显得利索。若不是腰上挂着一手刀，右手虎处有厚实的刀茧，还真当他是一个落魄的读书。

如果没有猜错，他就是辎重营的虞侯6灿6子馀，未来营指挥使有力竞争者。

所谓虞侯，对现代而言也不算是个生僻的名词，《水浒传》中不就有个6谦6虞侯，后来被林冲林教一刀捅了个透心凉。虞侯乃军职，负责警备巡查官，或内部监察，说穿了就是个军纪官。虞侯一职可大可小，大的有负责一军军纪的将虞侯，小的有负责一个都的都虞侯。

刚才路上易杰还不住痛骂6灿，言语中甚是愤恨。此刻见了他，却骨碌一声跳起来，忙拱手见礼：“见过6虞侯，虞侯你怎么来了，最近天热，你又害了暑热，别伤了风。”一副毕恭毕敬模样。

6灿看都懒得看易杰一眼，显然是对这个手下颇为不屑：“这点暑热算得什么。”他定睛端详着王慎：“刚抓的细作？”

易杰嘴问：“虞侯你都听说了？这鸟说他是流民，有紧急军报来，属下这就把他们带回来了，我得马上审讯。如果属实，必须马上禀告上司。”

6灿“哦”一声，朝王慎点了点，一副不甚关心的样子。坐上主座，皱眉看着易杰：“易都，什么鸟不鸟的，你好歹也是我大宋朝的军官，岂能满污言秽语？还有，流民，流民……嘿嘿，你看此模样，唇红齿白，哪点像是流民？他说什么，你就信了？”

被他一通呵斥，易杰忙赔笑：“虞侯，你说他不是流民又是什么？”

“细，还是死间。”6灿猛地站起来，提起王慎的包裹一掀，里面的东西哗啦地掉了一地。有砚台，有两大卷纸，有笔墨，还有画板和用于篆刻的雕刀、印泥等物，这些都是王慎写生用的工具。

6灿：“易都你看，这东西是流民能有的？”

易杰：“我我我，我瞧着他就是流民啊！”

6灿：“一个流民逃难于此，随身不带钱，不带粮、户籍和换洗衣物，却只有笔墨纸砚，分明就是个细作，这些纸笔是用来传递报消息的。易都，你说这个叫王什么的……”

易杰忙补充：“王慎。”

“恩，王慎。”6灿冷着脸，不带感色彩，一字一句道：“这个王慎说李昱大军已经绕过大湖转道我淮西军后方，欲要截断我军粮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在昨，我接了前方军报，刘平叔正在楚州和李昱大战，双方都是死伤甚重。这么远的路，才几，难不成李昱了翅膀飞过来。分明就是李昱派出来的死间，欲以一条贱命扰我淮西军军心。来，将他推出去斩了。”

听到这话，王慎惊得冷都流出来了。眼见着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卒进来剪住他双臂，就要推出去，自己却无法可想。

正在这个时候，一边的安娘怯生生叫了一声：“虞侯，我等确实是良民啊！他他……他本是个读书，沿路都靠给写家信，算命测字为生，吃饭的家伙，身上带着文房四宝也不怪。”

易杰也道：“对对对，我看他就是个书生，说不定和虞侯你一样还是个秀才。李昱就算要用死间，派别不行吗，非要用个读书，岂不费了？”

没错，在古代，读书可是难得的才。据史料记载，明清两朝百姓的识字率不过百分之五，这还是在印刷术得到极大普及的条件下。在两宋，这个比例只怕更低。物以稀为贵，特别是在这个世，但凡你识得几个字，投到哪方势力都会被接纳。没办法，无论是管理地方还是在军中收收发发，总得要用，所谓拣到盘子里的都是菜。

王慎也高声叫道：“虞侯，我确实是个读书。”

6灿喝道：“住，你的发怎么回事。还说你是读书，难道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我看你就是歹。”

王慎这才想起自己一板寸，忙道；“我本是河北士子，真占据河北之后，命百姓剃发易服。我乃炎黄子孙，如何能做胡打扮，就剃了发，欲遁空门不做亡国。无奈庙里师傅说我有家有，尘缘未断，不肯收留。没办法，只得和家从鲁南一路南逃至此，到如今顶上之发尚未长出。所谓耳闻不如一见，对李昱贼寇的形也晓得一些，所禀之事句句属实。”

6灿的脸色缓和了些：“听你所说，举止谈吐倒有几分儒雅，可这并不能解我疑窦，如此，也不足以赎你一命。”

安娘忙叫道：“官长，我等实属良民，有户籍文引在身，还请查验。”

易杰闻言：“咳，你们有文引在身怎么不早些拿出来，凭多废话。”说罢，忙从安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