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看似不重要的应对（一）

己是张浚门下一条忠犬，杜公美又不是活雷锋，怎么可能提携政敌手下的得力将，那不是壮大对手的实力吗？

事到了这一步，但凡是有点脑子的换了是他王慎，立即就会大骂张浚，并拜倒在地，投杜充门下。

不过，这种事王慎是做不出来的。他可是个有雄心和野心的，统帅千军万马，怎肯自坏名声。在古代，改换门庭是要为世所不齿的。

而且，如此一来，自己就牵涉进朝廷文官大姥之间的政治斗争，这可是宋朝武的大忌。到时候，不但要受到文官们的严厉打击，只怕赵构也会对自己留个心眼：你一个带兵的将领勾结朝廷大员，究竟想什么？

至少就目前而言，这个后果王慎承受不起。

想到这里，王慎故意装出激愤的，然后又瞬间掩藏了，换上恭敬模样：“不敢，金侵我大宋，毁我家园，屠戮百姓，我等皆有守土抗敌之则。”

杜充虽然在历史上名声极坏，品也极其低劣。后在书中提到此，都以心胸狭窄、残、无能一句定论。但其实，在这个年，能够以科举仕，官至一府正印官。又统帅着南宋最强大的一支武装力量，进政事堂为右相，又岂是一个庸碌之辈。

王慎面上一闪而逝的怨愤如何瞒得住他，心中自然明了，也很满意：这王慎为倒是明，也知道武的本分。

当下，他就不再在这个话题上下去。面上重新浮现出笑容，道：“张德远当初不赏你，想必也有他的考量。而且，金军南侵江淮，他手事务也是繁忙，且将你的事搁在一边。也对，他是没有带过兵的，很多事也不甚清楚。这带兵打仗讲究的是赏罚分明，否则，士卒不信、不服、不敬，心就要散了。平定淮西，有功不赏这件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朝廷是不会忘记你们这些有功将士的。”

王慎：“相公说得是。”

按道理，杜充说出这话之后，必然会对建康保卫战论功行赏，王慎也有这个心理准备，正琢磨着接下来该向他要点什么好处。

可是，杜充却按下不表，只让扈从给王慎煮了茶，陪着吃起茶点，闲聊起来。

王慎是个沉得住气的，杜充不提，他也不问，只小心地说着话。

半天，杜充突然问：“王慎，听你音是河北的，却不知是何方氏，家中可还有亲眷？”

王慎知道杜充这是在探自己的底，心中一凛，道：“回相公的话，属下乃是河北西路定州唐县士卒，家中老小早已死在战火之中。如今孑然一生，苟全命于世。”这话他以前同别也说过许多次，定州乃是北宋和辽国反复拉锯区。特别是童贯北伐的时候，那一带又是大战场。经历过惨烈的战火之后，早已经打成废墟，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鸣。如今，那里又被金国占领，就算有想查他的底细，也不敢过去。

“这话不对。”杜充脸一马。

王慎心中一颤，但还是竭力做出平静的样子。

杜充道：“你怎么就孑然一身了，家中不是还有个岳姓小娘子吗？”

王慎忙道：“禀相公，安娘是末将平定淮西贼时从军中解救的流民，见她相貌和品德都是不错，心中惜。且，属下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一把年纪。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有意娶进门为王家延续香火，也好对祖宗有个代。”

杜充笑了笑：“也是，应该的。听说那岳姓小娘子是相州汤县氏，某也是相州，说来与她也是同乡。”

笑毕，他看了看外面院子中立着的众，指了指岳云，问：“那可是你的妻弟？”

王慎：“回相公的话，正是属下妻弟岳云，现在我军中效力。”

“好一条铁塔也似的汉子，多大年纪了？”

“刚满十三。”

“恩，不错，不错，可有家室？”杜充又问。

王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一愣：“一个小孩子，成什么家？”

岳云刚满十三岁，在后世也不过是一个初中一年纪学生，自己都没活明白，结什么婚？早恋也不可以。

杜充：“老夫倒是有一门亲事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