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两书生

心全是血泡，每行一步就痛得钻心。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肯定会被累死的。

好在已经进山区，翻过这一片山岭，再走上十几里地就能够到麻城县城了。

大约是看他实在太累，方我荣就提议到前面张家洼解决午饭，然后再睡上半个时辰再走。

张家洼有四户家，看到带着兵器的二，村民都吓得逃上山去。等到二喊了半天，说是衙门里的，他们才回了家，给二烧水做饭。

山野子荒村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也就一碗糙米饭。严曰孟饿得狠了，只两三筷子就把一碗饭扒拉进了肚子。方我荣却好象还是力旺盛的样子，他抱着房东的儿子，一边吃饭，一边笑眯眯地和房东老说话。问问雨水，问问今年的收成，又问最近这县城里的有没有客商往来，地方是否平靖。

严曰孟听得心烦，暗道：方我荣你的话怎么那么多，跟一个粗鄙野夫又有什么好谈的？

正气恼中，就看听到方我荣发出一声笑，也不知道他和房东说什么事那么开心。抬看去，只见方我荣一脸笑容地端着饭碗，你一我一地喂着那个满脸都是鼻屎的小孩子。

顿时，严曰孟感觉腹中一阵翻腾，差点把刚吃进去的饭吐了出来。

他正要起身叫方我荣一起进屋先迷瞪半个时辰，恢复些气力。

就听到那房东老叹息一声：“方先生，最近我们这里倒是太平。自真鞑子来洗劫过一次之后，都跑得看不见了。眼见着今年的春耕已经耽误，再过得两月，大伙儿都得饿死。县里的都跑了，过了大江，到鄂州求活。这里没有什么油水，就连山贼、流寇都不肯来，倒不用担心。不过最近几……”

“不过如何？”方我荣提起了，忙问。

老：“小老儿平里都以憔采为生，以往我们这里多得很。山上的柴都被砍光割光了，要想砍到柴禾，通常要走上十几里路。”

方我荣笑了笑：“也是啊，我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光敞敞的，山上黄秃秃一片，连棵树都没有，恍惚间就仿佛是回到了北方老家。”

老道：“是的是的，没法子啊，这山上的树和从我爷爷辈起就开始砍了。这么多代下来，早就采光了。以前太平时，为了争一丛茅好割回家去生火做饭，打得你死我活的事也是有的。”

“哈哈，老家，以前的事咱们有空再聊，你说说最近几怎么了？”方我荣将碗中最后一饭喂进那小孩子中。

老：“最近几我去十几里外的山上割打柴，经常看到有陌生鬼鬼祟祟四下张望，又向小老儿打听道路。看那样的模样，长得好凶，不像是好。”

方我荣皱起了眉：“他们在打听什么道路？”

“问我去县城怎么走，城中现在又多少，城墙是什么模样。”老想了想，又道：“对了，我看他们腰里鼓鼓囊囊的，好象别着家伙。”说到这里，他突然紧张起来：“先生，你说那些是不是山贼？”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没事的。”方我容将怀中的孩子放在地上，站起身来，对严曰孟道：“严兄，该走了。”

严曰孟：“不是要小睡片刻吗？”

“不睡了，不睡了，再耽搁今天怕是赶不到县城了，难不成咱们今夜还露宿荒野？”

“好吧！”严曰孟虽然不愿意，却无力反驳。

说完话，严曰孟就将一张条子递给那个老者。这是黄州防御使司行辕开具的借条，每章价值两斤糙米，上面还盖了鲜章。各司衙门的公务员出门办事，根据路上所花的时间发放。公务员可以用这张条子到百姓家食宿，得了借条，百姓则可以用来低扣应缴纳的夏秋赋税。

这里是山区，地里产出有限，夏秋赋税收得也少。再说，严、方二也没吃这么多米饭。老者千恩万谢地收了，连声说泗州军是仁义之师，王将军是活菩萨。

要知道，如果换成其他军队，无论是真、贼军还是宋军，进城下馆子都不带给钱的，吃你两碗饭是给你面子，再罗嗦，一刀砍了。

看到出去的借条，严曰孟心中一动：这借条不就相当于钞吗？

他好象隐约把握到什么，却怎么也整理不出一个绪。

等到出了张家洼村，方我荣才道：“严兄仔细些，方才那老者中所说必然是山贼。咱们身上带了那么多钱，需防备被盯上。”

“啊！”严曰孟吓得脸都白了：“不会吧，不会吧！”

“不可不防，还是快些走。”

“对对对，多在这山里呆一刻就多一刻危险，还是尽快去县城安稳。”这下，严曰孟也不叫苦了，在山路上走得飞快，甚至还主动接过方我荣手中的朴刀。

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时辰，二都累得浑身大汗，中发。

严曰孟正要提议坐下歇气喝水，突然，方我荣低声道：“还真被给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