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黎明

一起。

“当！”武陀感觉身上一热，右肩竟是疼得没有力气。

原来，第三个贼跃上大车，手中的锄居高临下正好敲到他的肩膀上。

“咻——嗡！”一支长矢来，羽箭从拿锄那个贼的右颈左颈出。

武陀回看去，只见杜束浑身颤抖地提着一把反曲弓，脸白得没有血色。

他咧嘴一笑，朝杜束点了点，甩了甩右手，感觉力气又回来了。“唰”一只手斧脱手而出，又将一个贼砍下车去。

电光石火中，就有四死在武陀手中。蜂拥而上的贼也是惧了，不敢再跃上车来，只在那边用长兵器隔着大车胡朝这边捅来。

武陀定睛看去，却见眼前从大车到水边的空地上全是黑糊糊的，这些贼衣衫烂很多还露着。一个个面黄肌瘦，脸带菜色，手中的兵器也极其简陋，大多是锄、连枷、钉耙之类的农具。

相比之下，黄州乡军好歹一三餐管饱，一个个长得营养过剩孔武有力，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

武陀哈哈大笑，一边用长枪使劲地朝前刺去，一边大喊：“各位袍泽弟兄，看看你们眼前的敌是什么货色，直娘贼估计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直娘贼，若是输到他们手中。等到以后回到黄州，别问起我等输到谁的手上，我们又该怎么回答！”

他一气说了这么多话，竟是不带换气，可见中气旺盛到何等程度：“杀贼！”

“杀贼！”看清楚敌简陋的装备之后，还算是衣甲鲜明的乡军士兵们胆气大壮，也提起长兵器隔着大车和敌对刺。

秩序一恢复，黄州乡军士兵的体能和装备的优势顿时显现出来，瞬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他们身上虽然没有如泗州军正规部队那样皆为钢铁包裹，可好歹手一件皮甲，一顶盔。盔甲上还镶嵌着铁叶子，普通刀剑砍上去若是力气不够，还真奈何不了他们，更别说贼手中大多是装了个铁片子的木棍。

通常是，敌的长矛刺过来，最多让他们后退几步，疼得抽上一冷气。而他们的长矛戳过去，却会轻易地收割一条命。

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纯粹的屠杀之后，乡军们胆气大壮，中发阵阵怒吼：“杀贼，杀贼！”

武陀在队伍中来回穿梭，一边跑一边整顿着部队，大吼：“长枪手前边去，刺，给我刺。弓手立于长枪手之后，他娘的！”

在羽箭的中，在长矛的戳刺中，贼军七八糟地倒了一地。在闪烁不定的篝火中，一汪接一汪的血从死身上流出来，在地上蔓延，渐渐就连成一片汇旁边的小河流中。

转眼，那条河流已经红成一片。

贼军还在不住朝前涌来，不过，在敌的带兵大将的整顿下总算是有些章法了。不断以后敌将军的吼声传来：“盾牌手，靠前面去，护住长矛手。弓手，继续击，不要瞄准，不用管前面的是谁，出去就是！”

与其同时，武陀也在下令：“弓箭社的弓手，再来一齐。”大宋朝的军事力量主要由三部分组成：禁军、厢军和乡军。

禁军是直属中央的正规野战军团，厢军则是驻守地方的地方部队。至于乡军，则是民间治安队。

北宋自开国以来就战事不断，和西夏党项打，和辽国契丹、奚打，和金国真打。对内也是战事不绝，王小波、李顺、田虎、王庆、方腊，现在又是钟相。

特别是国内战争，守护地方都需要乡勇出战。因此，在长江以北地区，民间武风极盛，组织了许多诸如骑马社、弓箭社一类的团练。

黄州乡军的弓手术虽然不怎么样，可架不住装备好，敌我之间靠得这么近，只需，每一箭都能轻易中一个贼。

“长枪手，听我命令，刺——”

几十根长矛同时前探，“噗嗤”的声音连成一片。

“收！”

“唰！”连天的惨叫。

武陀抽出挂在腰上的两把骨朵：“刀手，准备！”

两辆大车缓缓分开，露出一条通道。

武陀手中骨朵将一个贼的胸打扁：“刀手，跟我来！”整个已经化做一团黑光扑进敌群之中。

这个时候，眼前突然一亮，手中执弓，身子依旧颤个不停的杜束下意识地转过去，就看到东方的地平线上有一丝红光投而来。

黎明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