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巴掌 受药

，要处理不好难免留下后患。这是我自调的秘药，有效——昨夜事成是借你的光，就不要客气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李伯辰便想了想，只道：“好。”

他左臂本是用叶成畴的衣服料子裹着的，被血渗透又了之后就变成一层硬壳。但刚才伤崩裂，倒是又浸软了。他用曜侯将绷带慢慢挑开、层层撕掉，便瞧见四道狰狞的伤。

昨天的时候还可见骨，今天竟愈合了大半。不过即便如此，看起来仍叫皮麻，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倒吸了一凉气。

四一见这伤也都变了脸色。刚才被他接了一叉那蛟立在水中叫道：“我的个乖乖，你伤成这样怎么还不死？”

又道：“啊，你刚才就是用这条胳膊接我的那一叉的……好吧，我力气的确不如你。真没想到里面还有你这么大力气的。”

李定皱眉道：“海红！”

又看着李伯辰的手臂：“这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刚生了逆鳞，无遮拦，李将军不要见怪。”

蛟通常能活两百岁，约三十岁的时候才生逆鳞、成年。依着这世上的年纪来看，不过是十六岁，难怪说话是这个气。不过李伯辰倒觉得海红这脾气挺对自己的胃，便笑笑：“不碍事的。”

李丘狐此时倒不说话，剔掉瓶蜡封拔了塞子，用手指抹了一点青绿色的膏药，点在伤一处。他这每一道伤都有一指来宽，像蛇一般，怕是将那一整瓶用完都糊不满一道伤。

可这么一点点在伤上，李伯辰立即觉得一阵清凉，手臂上的痛楚也退去了。随后又像是被绷带裹紧了，只觉得伤自己在收缩。他一看，才意识到并非错觉——伤竟真在慢慢拢起来。

李丘狐又将其他三道也点了，才重将瓶子塞上，道：“过一会儿再点一次。是你把璋山君杀了的么？”

她此时不笑了，说话语气也颇为平静。只是目光总在伤上瞥来瞥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李伯辰就将昨天的事捡能说的都说了一遍。

昨之事称得上惊心动魄，不过他觉得没必要在这几面前卖弄，就只三言两语地说清了。即便如此，两个蛟仍听得啧啧称，李定与李丘狐似乎也有些愣。

见他们这模样，李伯辰不免在心里有些自得——李定也没料到自己真能杀了叶成畴吧。今天对自己这样客气，大概也是因此。

等他说完，李定才轻出气道：“李将军真是了得……这璋山君也真是个痴子，只叹遇不淑。不过，将军往后有什么打算？该也要离开隋国了吧，可有去处？”

上一个这么问他的是陶文保。李伯辰不想再多惹点麻烦事，便道：“暂时走不了，我还要回璋城。”

李定一愣：“回璋城？”

这时李丘狐又拨开塞子为他点药，李伯辰便道：“叶英红和陶家在空明会手上，我得救他们出来。”

他说了这话，李定与李丘狐对视一眼，似乎比听了昨天山上生的事还要惊诧。李伯辰知道李定大抵要说些“李将军豪胆”、“但此去与取死无异”之类的话，就又说：“李先生不必劝我了。这些都是被我牵连才有命之忧，我断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李定沉吟一会儿，苦笑道：“唉，看来我做了件错事。”

李伯辰道：“李先生是指？”

“那天在无经山上，不该令将军与我之间有龃龉。”

听了他这话，李伯辰有些意外。他该是说因为无经山那件事，使得彼此之间有了芥蒂，再无法坦诚信任、也很难做朋友或同伴了吧。如果是因为看重自己才这样说，的确是很高的评价。不过这话也多少有些浅言的意思了……打上次见面开始，李定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极好，似有拉拢招揽之意。照理说他们跟着临西君做事，身旁该才济济，不缺自己这么一个才对。不过他本就没打算跟李定搅在一起，就只笑了笑。

李丘狐为他上了第二遍药，将药瓶收起。李定又想了想，道：“将军稍等。”

而后转身走了十几步，消失在雾气中。李伯辰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倒是李丘狐盯着他看，道：“这么说你的不是叶英红，是陶纯熙？”

其实经昨夜叶成畴的那些话，李伯辰对他与陶纯熙的感倒看开了，就笑了笑：“不是。”

李丘狐不说话了，皱了眉又去拧她的。两个蛟也立在水中看他，海红便道：“我说，你就真不怕死？连李公都不敢在城里待了！”

要是李定问他这话，他就只笑笑。但他对海红的印象不坏，眼下又刚受了别的药，不好甩手便走、又不知道李定去做什么、何时回来，李伯辰就想了想，道：“其实和出海有些像。”

蛟愣了愣：“出海？”

“对。出海。没见过海的第一次出海，心里一定很怕，觉得大风大，会死。但过了几次、几年，什么风都见过了，虽然还知道有危险，却没那么怕了。生死这种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