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故人

想要什么。”

应慨笑道：“这就太见外了。我玄冥教主行走江湖，遇着不平事，拔刀相助，这是道义，谈什么要不要的。”

他没有说实话，该也不会说实话吧。他该不像在无经山时说的那样是个孤家寡。李伯辰觉得，他必定代表了一方势力。要从前遇到这种事，他大概打马就会走。可现在他在心里叹了气，想，小蛮，你叫我遇事不要急，要忍一忍。好，那我就不急、忍一忍。

他便道：“好，应兄，我换句话说——你想要我怎样？”

应慨道：“这才对嘛。你再听我说——我早就知道隋曼殊要对你做什么。可这事我要是说，坏了她的事，我就活不成了，只能暗中提醒你。可惜你老兄被美色迷了眼……唉，其实也不怪你。她母亲是鱼国，她六渎、太素术法双修的！太素法门最能迷心智，还可易容变幻，换成我，也抵挡不住呀。”

李伯辰的心又一疼——我所见的，并不是她的真实模样么？下一刻又一紧——要她不是林巧……那真正的林巧又哪儿去了？

他心中已有了个答案。可就像他知道小蛮是隋曼殊之后，仍不愿去以那三个字称呼她一般，也不愿想她到底会对真的林巧做出什么事。

她那样的……怎么会？难道她的也是假的？！

他到底没忍住，道：“应兄，我问你，那林巧她……”

应慨笑了一下：“哦，你想见见那个林巧？可也巧，我知道她在哪儿。”

李伯辰愣了愣，她没死的么！？他只觉心里一阵轻松，道：“在哪里？”

应慨想了想，正色道：“李兄，还是别去见吧。此林巧，也并非彼林巧。”

李伯辰道：“这是我的事。”

应慨笑了笑：“好。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要有一天你得了李国，得帮我找东西——和你手上这魔刀一样的东西。”

他想要的是这件事？李伯辰不知道这魔刀和他中“一样的东西”为何如此要紧，竟使得应慨要一个很久之后的承诺。但他只道：“我答应你。”

应慨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伯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沉声道：“我以北辰尊名起誓，要我在李国中见到与我这魔刀一样的东西，都送给你。”

应慨长舒一气道：“这就好了。李兄，那个林巧，眼下在营州开原城外的郭甫镇上。找她也好找，她有个庄园，随就问得到。”

庄园。李伯辰在心里叹了气：“好。”

两又策马并行一会儿，李伯辰向他拱拱手：“后会有期吧。”

应慨愣了愣，道：“你真不再问我别的了？”

李伯辰道：“要说的你自然会说，不会说的，问了也白问。”

应慨摇摇：“你现在和在无经山的时候，真是大变样儿。好吧，咱们往后还会再见。但……有一件事我还得告诉你。”

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揉成一团，抛进李伯辰怀中，笑道：“你难道没想过，修行既然淬炼了筋骨，都能内视了……也就能守住阳关不泻了么？要我是隋曼殊，可不用费这么多功夫。我猜她也没料到你竟然不知道吧……哈哈哈，这是我第二回教你修行法了！”

他说了这话，猛一转马，蹿林中。李伯辰以为他就此离去了，但稍待片刻，只听噗通一声响、哎呀一声叫，不知是不是他连带马跌落到某处了。

他原本心中极痛，可跟应慨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知道小蛮并无命之忧，倒没原来那么难受了。又听着这两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他不确定应慨究竟是个怎样的。之所以没有追问，是因为他的做派叫自己又想起另一个来——那鬼族毕亥。

当初毕亥想叫自己“澄清宇内”，又对自己说了许多辛秘，如今应慨所作所为与他如出一辙。这些天他是在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么？等小蛮离去了，才跑出来说些内……他想要的究竟是“和魔刀一样的东西”，还是自己在万箭穿心时的些微感激之？

要是后者，或者两者都有，他最终又是为了什么呢？毕亥说，他希望这天下大同。应慨呢？他的行事风格，很像个谋家。游走于势力当中，寻机攫取利益。其实要是现在从林中再跳出几个，说他们这些天也在暗中观察、各代表一方势力，他也不会觉得怪了。

他终于明白像自己这样的身份，注定在往后的子里被谋环绕。从前想过什么“安稳平静”的子，都只是痴说梦。他自认为自己不算笨蛋，可也绝不是天下间顶顶聪明的，既然猜不透每一个的心思，索就不猜了。能做的只是以不变应万变吧。这是个笨办法，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但如此，他得叫自己成为中流砥柱。哪怕不能，也得先成为一块磐石。

他在心里又想了一会儿，猛一抖缰绳，纵马飞奔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