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章程

其中一些密的构造、零部件，绝不是寻常铁匠就能锻造出来的。据说很多材料得要修行助力，或者淬炼一番、或者也蚀刻符文。也是因此，披甲车的数量并不多。

但这事，他心里其实有些计较——他那一界中的朽木，比起钢铁也不逞多让。要用来造披甲车，会不会更容易？

便道：“外公说得是。我只想提前储备些才，走一招闲棋。”

又记起昨夜隋不休说的那些话，就细细讲明了。常休想了想，道：“难怪隋公子刚才和我只闲聊了一些，我还以为他许多话里有意。唉，隋无咎这，也是英雄物。但英雄落难，就更不能小觑了。”

又道：“说起这个，君侯，还有些章程要议——你今天见着了屯里的青壮，觉得有多少适合当兵打仗？”

李伯辰想了想，道：“要只说，合适的有一两百。但要说打仗，怕一个都没有。”

常休和常秋梧都愣了愣，常秋梧道：“这怎么讲？”

李伯辰道：“这些青壮，都能捉刀披甲。可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我看屯子里的面黄肌瘦的不多，这些年过得该不是很苦。国难过去那么久，现在的青壮心里要说有没有恨，该是有的。可有多少就难说了。”

“朱厚在的时候，自然可以抓壮丁，但我们不能这么吧。即便这么了，到了战阵上这些想的怕不是怎么杀敌，而是怎么逃，那就没法打了。”

常秋梧愣了愣，道：“哦……其实也有道理。”

李伯辰也愣了愣。他还以为两问自己“为什么”，又是心存考校之意，但瞧常秋梧的反应，他们是没想到这些么？还是说，没担心这些？

再一想，忽然意识到，他这位外公和表孙，从前都是世家。哪怕近些年落难，该也还有世家的做派气度，虽看着随和，但在心里绝不会真放下身段。

那就不免产生了一个问题——千年以降，豪门世家高高在上，民唯命是从。税收、征兵这些事，没什么商量的余地。哪怕是在孟家屯，要自己真强令所有男都伍，违者便杀，那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反抗。因为们早知道反抗绝不会成功的。

常休虽然常提到“心”，但此刻李伯辰意识到，他中的“心”不是民们的心，而是世家豪门、修行的心。

然而此世与他来处终究不同，不好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不过李伯辰觉得，既然自己有与众不同的见识，不妨试一试。“为何而战”这种东西，其实是很重要的。

此时常休道：“君侯，那你想怎么做呢？”

李伯辰道：“我是觉得，要么叫他们明白当兵打仗能得到什么，要么明白反之会失去什么。现在咱们被侯城和玄菟围了，这事对他们来说该没什么大不了。无论此地换了谁，都得叫他们种地、纳粮吧。”

“但妖兽要是来了，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可妖兽对不少来说，和魔君、魔王一样，知道有，但觉着离得很远，是拿来吓唬小孩子的。之前这里说山里有妖兽，可也没见大家慌成一团，因为觉得到底有兵在和妖兽打，也许多些子就赶出当涂山了。”

“该有告诉他们妖兽这东西是什么样子、会做什么。昨晚我怕山里还有妖兽，其实现在想一想，要真有，也算是好事——我们把妖兽弄进来，给大家伙瞧一瞧。”

常休与常秋梧对视一眼，似乎对李伯辰的说辞有些不以为然。但常休仍道：“既然君侯想做这件事，那就该做。”

李伯辰在心里笑了笑，想，做了这君侯，当真有些便利。

三上了山，李伯辰瞧见半山腰一片平地处起了一片木屋，料想该是朱厚从前的营寨。一个丫鬟和一个男仆已在一间屋前将吃食备好，桌边还新弄了个小炉子，热着水。

三落座，李伯辰见桌上的吃食很细，有几样他都叫不出名字。刚才在山下常秋梧坐在桌后记账放粮，而今三又跑来开小灶，方耋还得在下面忙着，李伯辰心道，这到底还是世家做派。

待见着两吃了七八分饱，他才开始风卷残云。常秋梧看得直愣，常休眯眼笑，道：“要不够，再吩咐做些。”

李伯辰道：“够了，够了。”

将嘴里的咽下去，又咕咚咕咚灌了水。见他喝水如牛饮，丫鬟和男仆也在一边抿嘴笑。

等他撂了筷，常休笑道：“好，伯辰，咱们再说说往后几天要做的事。”

李伯辰坐正了，心想，该要说到册封山的事了，便道：“外公请讲。”

“如今都已知道你是此间主，各种规程就都该有了。你之前说‘才储备’，这话是正理。孟家屯千余，未必有真正出类拔萃的，但既是初创的基业，忠心才最要紧。忠心如何来？追随得久了，自然就有了。”

“譬如丁登记造册、纳粮赋税、土地丈量、差、甲等委任，都要用心去办。这些事关民生，马虎不得。稍后我叫秋梧整理成册，给你看。”

李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