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拨了拨灯芯,将灯台放于地上,就地盘膝而坐,开始翻看手中的小册子。
————————
荆州,春水城内。
一名少年面带愧色,走进一家客栈。
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妙龄少
。
“陈岁岁,你倒是说句话啊,都走了一路了,你一声也不吭,我又没惹你生气!”
虽然这少
身着男装,还梳了个男
的髻,却并未刻意掩盖自己是
子的身份,声音婉如百灵鸟般动听。
已走到楼梯
处的陈岁岁猛然一转
,盯着安小刀看了片刻,依然没有开
,而是转过身去,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安小刀看得出来陈岁岁满眼都是怒火,略微低
避开陈岁岁的目光,她轻吐了一下舌
,眼见陈岁岁向楼上走去,她忙说道:“陈岁岁,陶先生那里我就不过去了,我在大厅里等你就好了。”
陈岁岁回
看了安小刀一眼,面无表
地继续向客房那边走去。
哼!
安小刀冲着陈岁岁的背影扮了个鬼脸,也上了楼去,寻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招呼伙计先给泡上一壶好茶,安小刀随手丢出一小块儿碎银子,告诉伙计,先拿着,待会儿还要点些酒菜。
将银子抓在手中,伙计卖力地擦了擦桌子,忙不迭得去沏茶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伙计便将茶水端了过来,除了茶水之外,还有两碟
果,两碟果脯。
挥挥手示意伙计退下,安小刀给自己倒了杯茶,抓了把瓜子,慢慢地磕着。
她知道陈岁岁为何会生自己的气。
可此事真的不怨她。
佘睥龙会
出那一箭,她事前可是并未知晓此事。
两军
战,这等大事,其实她一个小丫
能知晓的?
就算她是安修的
儿,盛录浩的侄
也不行。
能让她来到春水城,已经是她爹爹格外开恩了。
不过安小刀能够理解陈岁岁的心
,毕竟
州那边的统帅答应与他一个毛
小子一较高下,已经是赏光于他了,而他陈岁岁这边却还有
放冷箭。
来到陶先生所居客房门前,陈岁岁犹豫了片刻,还是敲响了门。
“进来吧!”
陶先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陈岁岁推门而
。
“岁岁,他们不是抓你去当劳力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云上城的兵力,应该不会这么快拿下来才是!”
正在提笔写字的陶隐看了眼陈岁岁问道。
“先生,我不想在军中待着了!”
陈岁岁走到陶隐书案旁,低声说道。
将笔搁在一旁,陶隐笑着摇摇
说道:“你说不想就能不想了么?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如何到了这春水城的么?”
佘睥龙一行
是在武陵城找到陈岁岁与陶隐的。
令陈岁岁不解的是,被佘睥龙一行
找到之后,陶隐并未多言,便带着陈岁岁随佘睥龙离开了武陵城。
陈岁岁曾问过陶隐,以他与陶先生的身手,何至于如此。
陶隐告诉陈岁岁,在离开陶家堡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除非是离开荆州,不然的话,要想过上些安宁的
子,还是随他们去了会更好些。
至于为何会先到武陵城走一遭,陈岁岁却是明白。
陶先生是为了见一见车三千此
。
眼见陈岁岁默不作声,陶隐问道:“我记得初
军中的时候,你还是很兴奋的,这才没过了多少时
,怎么就不愿意留在军中了呢?别告诉先生你是怕死。”
“自然不是!”
陈岁岁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刚想喝上一
,想起先生还在,便又倒了一杯,将茶杯端到陶隐身前,待陶隐接过茶杯之后,他才返回桌前,将茶水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先生,那个叫佘睥龙的不是个光明磊落之
,我不愿与这样的
为伍。”
“哦?为何会这样说呢?”
陶隐的确有些不解。
然后他又想起一
来,问道:“安小刀那个丫
呢?怎么没跟你一同回来?她爹爹叫老夫给她做先生,可这个丫
一点也不叫
省心,有事儿没事的就往军中跑,万一她有什么闪失,倒是老夫之过了。”
听陶隐问起安小刀,陈岁岁轻哼了一声说道:“她在大厅呢!”
见陈岁岁这般态度,陶隐嘴角微扬,“怎么?你与她闹别扭了?别忘了,她可是你的师妹呦!”
眼见先生跟自己打趣,陈岁岁将
扭向一旁说道:“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犯下如此之错!”
“犯错?你犯了什么错?”
陶隐面露凝重之色,看向陈岁岁说道:“岁岁,你不会是犯了军法,从军中逃出来的吧?”
“没有,没有!”
陈岁岁连忙解释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