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路

几说说笑笑，直到夏侯宁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才止了话。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宁宁这些天累了吧，早早睡觉休息。”老用枯皱的手揉揉那小脑袋。

夏侯宁顺势点点说声好，乖乖地更衣上床，闭了眼睛。

夏侯安吹了灯，临出门前帮她掖好被角，轻轻带上门。

另外两个屋已经由婢点上了灯，只是昏黄烛火不如皎皎月光来得透亮，被砖瓦门窗遮去了大半光亮，余下小半透出来显得格外势单力薄。

夏侯安扶着夏侯先生，在院中缓缓踱步，身后是他们长长浅浅的影子。若梅与另外两个专门伺候夏侯先生的婢，侍立在了院子光线照不到的角落，在黑夜中隐去了身形。

“安安啊，你想好了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外祖父，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夏侯宁，两的说话声轻轻的，就像树叶沙沙作响，和着蝉鸣蛙叫，与寂静的院落自然融。两之间的气氛也是沉静的，伴着脚步的节奏，视线不时对上又分开。

“若要扮男子，你会失去很多。”夏侯先生叹了气，缓慢悠长。

夏侯安顿了顿，抬望向老那双漆黑眼眸，因为里面没有星星月亮，这黑色比夜还要幽：“先生，身为子，难道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

夏侯先生一愣，旋即笑了：“瞧瞧我，又说出这种话，这么多年了，先生我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

夏侯安能感受到，老从心底处溢出的悲凉。这是又想起往事了。

“外祖父，从来不是您要束缚母亲，不是您没能保护好母亲，只是这世道就没给子留独自求生的路。您不过是想给我们庇护，才想让我们做子，这没什么错的。我也正是想给你们庇护，才不要做这个子。”夏侯安握住老有些颤抖的手，想要将力量传递给他，“是男是，本该是自己选择的才对，只可惜，天定了便也认定了。”

“不过，我们不正是在抵抗这世道，去为子谋求一条生路吗？难道您不相信我们能成功？”夏侯安偏了偏，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长而的梨涡，显得灵动。

他们在院中缓缓兜着圈子，夏侯先生气息渐渐平复，看着夏侯安难得的俏皮神态，笑着点点：“好，你们都很好，我当然相信你们。”

“只是，”老笑容顿住，目光变得沧桑沉寂，与少年凤眼汇，“还记得四年前，那个参加了科考的孩子的下场嘛，她可是真正的被绝了生路。”

“你看明白了自己想要的，那你可能承担后果？我只希望，你不要学那南郭处士，临阵脱逃。”

夏侯安不遮不掩，迎上那幽考究的目光，叫能一眼望见她眼底的倔强：“外祖父放心，我知道，不可能所有都能理解我，我想要的也从来不是所有的认可。只要还有愿意支持我，我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好，你想得明白就好，这七八年来你一直都是让放心的，这次我也不多什么心了。”夏侯先生移开视线，望了望远处漆黑天际，隐约能听见二更锣鼓声由远及近，“你也放心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我呢，老了，也做不了什么了，但你若遇到什么难事，还是可以依靠我这个外祖父的。”

夏侯安笑着应是，眉宇间的犟气被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温和谦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