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秋意浓

物，还算是类吗？

大隋天下，北境倒悬海的天堑隔阂，将妖族与族分开，除了一些被狩猎带回来的妖物，境内几乎不会出现妖族......那个影子身上也没有丝毫的妖气，妖悬殊，宁奕在西岭庙前见过第八境的雪妖，他能够分别出来那道影子与妖族之间，关于灵智和攻伐手段的巨大反差。

“古老的道经上面说过，有光就会有暗。”

“光与暗相生相依，熄灭了灯，影子仍然存在，光明可能会熄灭，但黑暗永远不会。”陈懿的声音轻柔，像是砸在油纸伞上的雨滴，落在场每个的心湖当中。

“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暗就是光。”

“如果光明熄灭了，那么黑暗便真的成为了光。”

他细声说道：“如果说道宗是行走天下的光明......那么被黑暗盯上，便成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有希望光明熄灭，渴望黑暗来临，对此报以最急切态度的......就是黑暗本身。”

这句话说得十分含蓄。

但是浅显易懂。

不仅仅是宁奕，连身后的麻袍道者，都听懂了教宗大的意思。

“教宗大......您的意思是，道经上记载过的那些‘存在’？”那位为陈懿包扎伤的子麻袍道者，仔细斟酌，小心翼翼说道：“三清阁的阁老说过，即便道经有所记载，但仍然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能够证明魔鬼存在间。”

宁奕眯起双眼，仔细琢磨着这位子麻袍道者中的词语......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不是南疆鬼修那一套装弄鬼的道统......那么前来袭杀教宗的那道影子，还真的挺符合形象。

陈懿沉默了一会。

他望向宁奕，问道：“宁奕先生......你怎么看？”

宁奕脑海里想着“白骨平原”觉醒的那一幕......执剑者与影子，彼此之间的仇视与对立，还有天幕撕裂的那个画面，执剑者说，世界的毁灭将因他们而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影子或许真的不是类......

宁奕老老实实摇，说道：“我不知道。”

他不能露这些信息，骨笛的存在须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如果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引火烧身，现在的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

陈懿的眼有些失望。

他希望这位“宁奕先生”，能够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至少能够让道宗目前对于“影子”的认知，变得多一些。

但是现在看来，宁奕十分谨慎，并没有透露出后山的细节。

至于怎么杀死那道“后境”影子的，宁奕也绝不提，只说是自己运气好，杀死对方的过程很艰难。

陈懿现这位蜀山的小师叔，谨慎得有些过分，不透露丝毫的修为，也不透露任何无关的信息，绝不多嘴，绝不多言。

他心底轻轻叹了一气。

心想有些猜测应该要落空了。

陈懿的目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接着便落在宁奕的胸。

他微微蹙起眉，问道：“先前在小霜山上，吹奏笛曲的，可是宁奕先生？”

宁奕怔了怔，点了点。

陈懿笑着赞叹一声，他真诚说道：“宁奕先生还会吹笛？”

宁奕笑着说道：“只会一些。”

陈懿同样笑道：“我也会吹一些曲，早些时候在乡下，捡一片质地柔韧的叶子，就能吹上小半天......宁先生的笛子还在吗？”

宁奕下意识伸手去摸骨笛，摸到了一个空。

白骨平原已经化为“剑骨”，镶了细雪当中。

他面色不改，心想教宗果真是一个察力敏锐的。

宁奕十分遗憾地说道：“后山的时候太慌了......笛子好像已经丢了。”

陈懿苦笑说道：“那真是可惜，本来还想跟着宁奕先生学习一下......那曲子，去年途径西岭塞外的时候听过，姑娘跟着曲子唱着词，感觉有些苍凉，还有悲伤......那曲子不该如此的。”

陈懿不喜欢悲伤的气氛。

但是生活总是如此，被着低，妥协，越是不愿意看到什么，越是能够看到这些。

陈懿记得自己登上教宗位子的前一夜，是太平前，最大的不太平，火焰焚烧黑夜，屋碎，黑衣涌来，有拔出刀剑，有浴血奋战，有为了保护他献出了生命。

关于权力的斗争向来如此......外表光鲜亮丽，但是内里暗汹涌。

黑暗之后，曙光迎来，陈懿加冕站在三清阁山顶，所有的牺牲便成为了值得。

他谨慎的行走在这个世上，是因为他必须要谨慎，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谨慎，他记得每一件生在自己眼下的事，记得每一个细节，任何一个值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