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神与道（二）

个时候，我的上还有师父压着我，还有珞珈山的长老会，还有条条框框，大隋律法。”

周游平静道：“条条框框，大隋律法，无处不在。即便你成为珞珈山主，也不能避免。”

扶摇摇了摇，“年轻时候，我本以为……整个大隋会因为我的出山而震颤。”

珞珈山为了扶持这尊“半”，倾注了极大的心力和资源。

在扶摇成长起来之前，是珞珈最艰难的时刻。

周游淡淡的说道：“你的确做到了。”

“但我没有想过，还有两个能够阻拦我。”扶摇平静道：“一个叫徐藏，一个叫周游……我出山之后席卷大隋，本该横扫所有，但因为你们两个……这一切的完美，便不再完美，有了瑕疵。”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条手臂的袖袍向上卷起，露出洁白如玉的小臂，大袖翻飞到肘部，那条小臂缓慢浮现出了紫金之色的篆刻纹路，的运用在她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施展，这些紫金之色的纹路，乍看犹如妖族觉醒之时的血脉刻痕。

但所刻之字，乃是珞珈山的心经。

这半条手臂，篆刻的乃是扶摇的道法。

年轻时候，她久久闭关珞珈山，不见太阳，不见众生，把这部经文抄写了数千遍。

于是她凝聚之时，把自己最大的“宝藏”，篆刻成这经文里的一字一句，永久保存下来……这是她最熟悉的东西，也是她修行大道的根基。

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

在大道路上，她也几乎做到了“完美”。

如果说，扶摇的道心还有那么一丝的遗憾……那就是周游和徐藏这两个极小极淡的黑点。

很久之前，这三个本来天各一方的年轻修行者，在北境碰面……这是给她道心种下影的一次会面。

她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走访四境圣山，面对同龄，只需要一只手便可横扫的扶摇，在莲花阁袁淳先生的“星辰榜”上，毫无争议地列在了第一。

从第四到第十，她全都打过一遍。

若是单独打一个，她只需要一只手。

就算这些全部加在一起……结局也不会有所改变。

修行的成功，给她带来的增幅实在太过巨大。

甚至不需要开启自己的“藏”。

那一年，莲花阁曾经很为难地表示，星辰榜很难排名……因为位居前面的，都是怪物。

扶摇不以为然。

直到在北境的那一次游历……她遇到了排在星辰榜第二的“周游”，还有星辰榜第三的“徐藏”。

如果不开启“藏”，她无法以自身力量，对抗周游和徐藏其中的任何一。

她的身体里，藏着一池。

这就是珞珈山全力栽培她的原因，这池是扶摇身体里最大的宝藏……她生下来就具备了那些涅槃大能都不具备的磅礴，所有的星辉法门都可以以法门来驱使。

杀力会大大增加。

而那池的开启，会让她血里的“凡”被冲淡，一开始她被自己的师父锁在后山，不得外出……因为她一开启体内的那个“藏”，血里的“”不仅仅会涌而出，而且会把她自己的意识冲淡。

很小的时候，珞珈老山主就带着她走访四境，寻找开启“修行”的办法，试图让自己这位惊才绝艳却不能修行的弟子，踏出成为“半”的第一步。

两行走在荒芜冻原上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一场兽。

那一年只有六岁，于无意识里开启“藏”的扶摇，放开手脚，把一整波兽都屠戮净，直至疲力尽，她体内的“藏”才缓慢蛰浅下去。

从那天起，老山主意识到，是一个宝藏，也是一个灾难。

自己的得意弟子，可能会成，也可能会因此坠无边地狱。

所以扶摇的修行，并非像周游那样顺利，反而意外地坎坷。

她必须要锤炼心境，不断压制释放“藏”时候的“”。

她是一个拥有灵身躯的凡，在老山主的教导下，她学会了怜悯，宽容，大度，慈悲。

可一旦开启那座宝藏，她会重新变成那个高高在上，“视命如芥”的“灵”。

出山游历北境之时。

她答应珞珈老山主，绝不开启“藏”……因为在她眼中，大隋的年轻里，没有值得她动用这张底牌。

然而她违背了这个誓言。

扶摇在面对周游和徐藏的时候，不得已开启了“藏”，完全走……最终仍然没有逆转结局，被徐藏和周游两联手镇压。

她被打出了“藏”状态，送回珞珈山。

那一战，对她的道心有了很大的影响。

她开始承认周游和徐藏的强大……当初那一战的失败，其实反而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