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通往不朽的战争

楼内吧。”

他漠然，望向远方。

但悬在顶的那座雪白琼楼，不再太平，轻微的震颤之后，一盏又一盏的光火，在天海楼内密密麻麻的阁楼单间里响起，这些光火从四面八方汇聚，掠出楼阁“窗台”，然后凝而不撒的来到白帝面前，化为一盏幽幽光火。

白帝抬起那只完好的左手，轻轻拎起“灯火”。

他吹了一气。

于是那凝聚的天海楼之光，便倏忽掠开——

一盏灯火熄灭。

千里生机消弭。

这座天地间的光芒，就此消散。

楚绡瞳孔收缩，她能够感到自己体内，生死之气的平衡，在那盏灯火熄灭之后，开始了“倾泻”，顶之上，一极其强大的威压，铺展开来——

沉渊君同样沉。

“这是……”他抬起手掌，掌心野火燃烧的纹路，在此刻黯淡下来，光火仍在，但生机开始消弭。

天海楼上是穹霄。

天海楼下是笼牢。

“他要炼化这座‘熔炉’里的生灵？”楚绡眼皮一跳，她猛地意识到了，对面那个男要做的事……天海楼力量的扩散，还有笼罩北境铁骑的“自大之举”。

这场战争，根本就不是东妖域与北境铁骑的战争。

白帝从容的放走“宁奕”，平静的面对自己两……甚至不在意另外的那两位涅槃，是因为他自始至终都看清楚，这场战争的本质。

这是他一个的战争。

是他……走向不朽的战争。

……

……

大道长河，金雷呼啸。

云顶之上，持剑独行。

细雪与稚子，一左一右，宁奕的周身，缭绕着炽烈的雷光，剑气开雷劫，仍然有粗壮如蛇的雷光砸落在身，一身黑衫烂的不成样子，但宁奕浑不在乎。

没有痛苦。

也没有悲伤。

雷光之中，他独自一走向云端，雷云积淀的穹顶，四周金雷如梯，云雾碎，这条金光大道，步步是劫，池碎，每走一步，都是喋血。

宁奕的丝散。

唇角的鲜血早已涸，即便是生字卷，在对抗这等天劫之下，也有了“枯竭”的迹象……没有是永生的，这世上有天道回，有报应循环，有劫力转，数之不清的金雷，还在不断积蓄，抗下了第一道，还有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直至一切的结束。

这是送宁奕通向终焉的雷劫。

送他去往他本该去的地方……在皇陵冰川，他就该死去。

如今……天道来渡他。

站在那团金色雷云面前。

宁奕笑了笑。

这是他能在天海楼领域，所升到的最高的位置。

他握着长剑，道：“想渡老子？”

一道粗壮雷龙咆哮而来，瞬间从宁奕面前被惨白的细雪剑光一切为二，化为两段抛飞消弭的白色霆光炸开。

身后轰隆隆的炸响，淹没在云之中。

宁奕面无表，讥讽道：“上一个要渡的，还记得吗？他叫徐藏，他是我师兄。”

如果这团雷云有意识，那么此刻的表，一定异常愤怒。

宁奕缓缓举起一只手，那把剑的剑尖，无数缭绕，举剑的动作极其缓慢，又极其显眼……在这偌大的天地之间，除却那座雪白琼楼，就只剩下宁奕一件烂烂的黑色衣衫。

他举起剑，像是挑衅。

而那团脱一切的金色雷云，明显更加躁，愈来愈多的雷光在天海楼领域的上空汇聚，这是最极致的天地之力。

天海楼这座笼牢，拦得住这世上的所有生灵，却拦不住劫力。

这道劫，要落在宁奕顶。

天海楼拦不住，白帝也拦不住……这是天威，而天威不可抵抗。

宁奕高声喝道：“来啊——”

绚烂的，夺目的金色雷海，在“缓慢”下压，它轻而易举的挤了天海楼最上方的禁制，万千雷蛇呼啸，奔涌，压抑，等待着最终的，那座雪白琼楼“竭力”抵抗着这片雷海，却根本无法阻拦片刻，哪怕一丝一毫。

宁奕举起长剑，他盯着那片雷海，眸子里一片金灿。

除了雷，什么都看不见。

他再度长笑道：“来啊！！！”

决绝而又嘲讽的长笑，回在整片天海楼地界！

北境铁骑怔怔抬，那团夺目的金光从遥远的高空坠落——

一直面无表的宁奕，笑出了癫狂，愤怒，悲伤，痛苦，还有不甘！

他举起长剑，向着苍穹刺了出去。

像是一只不羁的烈鸟，一根不屈的霜。

若前路，有死无生。

那便，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