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见光明

“宁小先生……”

“你相信这世上有纯粹的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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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

噔。

登阶的声音。

一个走在山阶上，看着山顶那座渗出光线的大殿，老的声音在宁奕耳边响起。

握着细雪伞柄的黑袍年轻在听到声音之后，身躯微微一顿，很快便恢复如常。

继续登山。

宁奕不相信。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纯粹的光明。

有光就会有暗。

直到他踏灵山的大雄宝殿，与穿堂风一起穿过殿内菩萨佛像注视的目光，抵达终点，然后掀开那面普普通通的帷布席帘。

他看到了。

光。

纯粹的光。

坐在地上的老，背对自己，衣袍被微风吹拂，连一丝倒映的影子也无……因为只有光的存在，所以帷幕后的那个世界反而显得不真实。

老的手里捧着一本羊皮卷手札。

他的对面是一块古老的石碑。

……

……

“大师。”

宁奕踏光明殿中，揖了一礼，四下环顾，眼所见，是一片晃目的白色。

什么都没有。

空空。

只有光。

“小先生请坐……”背对宁奕的老抬起手掌，微微拱起掌背，招呼宁奕在自己身边坐下，他的身旁空着一块蒲团。

宁奕轻吸了一气。

他来到老身旁，并肩坐下，目光落在那块石碑上。

无字之碑。

长陵有很多块石碑，都无字……但是那些石碑，宁奕可以看懂，大隋的历代剑修，阵法师，修道天才，把毕生的心血，引以为傲的“意境”，都刻录在石碑之中，只要用心去体悟，便能够感受到石碑中的“意”。

但这块石碑不一样。

宁奕望向它的时候，内心就生出一种感觉。

它是空的。

就像是翻一本书……有些书很晦涩，但眼前的书，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这座大殿里的景象，除了光明，便什么都没有了。

但这块石碑与长陵的石碑很像。

宁奕感受到了熟悉的“死气”。

他的变得凝重起来。

“在闭关之前，师尊曾经问我，最向往的东西是什么。”

老微笑着望向宁奕，他看着这张年轻面孔，心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画面。

思绪飘掠。

邵云大师稍稍偏移肩，向着远离宁奕的方向挪了挪，以免自己身上的“死气”，沾染到这朵刚刚怒放的盛花。

宁奕敏锐的捕捉到了老的动作，他无奈的笑了笑，轻轻开：“大师无须在意‘死气’……”

“在下……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了。”

老柔声问道：“在长陵消失的那三年……就是‘死去’吗？”

宁奕怔了怔。

他点了点，嗯了一声。

“死亡的滋味如何。”

微风翻动书页，老的声音有些沙哑，笑着问道。

“会疼吗？”

死亡的滋味……会疼吗？

宁奕默默回想着踏皇陵之后的画面——

在烈之中燃烧所有。

温度降至极点。

化为冰屑。

亲眼注视着自己化为虚无。

“不会疼。”

宁奕抬起一只手掌，认真注视着自己的肌肤，血，纹理，感受着这份崭新的生命。

“死的时候……”

“像是以一种陌生的身份，参加自己的葬礼，看着‘这个’离开，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意识也会消散……但不会疼。”

老的陷了恍惚之中。

“我不太懂……但我想，我很快就会懂了。”

宁奕一滞，然后不敢置信的望着邵云大师，这个面容和蔼的老，生机看起来极其旺盛，丝毫没有要凋零，衰竭的前兆……他没有想过，第一次见面，邵云大师会问自己这些问题。

长陵离开的那三年，没有知道生了什么。

哪怕宁奕告诉天下，那三年……他其实是死了。

也不会有相信。

死是不可复生的。

但邵云大师则是主动把“问题”引到了长陵，以灵山佛门的讯息能力来看，他们应该掌握了“烈”之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报……是报的归纳推总，才能给出了这个大胆的猜想吗？

自己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