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谈笑无贵种

见陈冲神温和，随即振奋道：“那太守大总是顶了不起的物了，我听闻休屠大王都劝谏单于，多派打听太守大近来的作为，千万不要与大恶才是。”

陈冲笑道：“那他们都打听到了什么？”

说话间，一行终于来到羯的部落。这个部族显然很少有马车前来，几个孩童好奇地上前围观，远远近近也都投来一些目光。陈冲一边让和他说话的羯去通知此间的首领，一边和剩下的将伤者抬了出来，不料身边一个羯族幼童看见一名伤者大声哭了起来，不停地喊着阿父。

羯的首领知晓了况，赶紧带着伤者们的家属都赶过来，一边向陈冲道谢，一边安抚家属。这位首领不过三十来岁，名作石桑，身着非常洁净，却也不显富贵，听闻陈冲的身份，能不卑不亢，向陈冲致谢，没有任何结讨好的绪。只是周围家属哭成一团，让他也很难不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来。

越小的部族，族的生命与团结就越是重要，如今这个年代，骨折的话大多只能各安天命，运气好就恢复如初，运气不好说不得就终身残废，影响一生的劳作。陈冲问石桑道：“石兄弟你这里有无医师正骨？”

石桑无奈道：“族中有一巫医，能治些小病，但这种伤势，也只能愿上天保佑他们吧。”

陈冲还准备有专业的来处理，这一听倒也光棍，脆自己上算了。还以为匈常年骑马武斗，对治疗骨折颇有经验，结果是大失所望，他便借了一所毡帐，将骨折的伤者都搬了进去，升起火盆，烧过小刀，切开伤，将淤血放出，敷上致麻的药，而后将骨折处接上，包上两层柳树皮，再用帛布缠好。

只是这却只能治骨折而已，脊柱脱落对陈冲来说实在是束手无策。他既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手法，这种况的手术无异于杀，但不救治恐怕也活不过两月，陈冲纠结再三，最后还是痛苦地决定放弃治疗，只能给他多敷上药以显示自己已尽力了而已。

等他再走出毡帐，已经是接近两个时辰后的事了，陈冲如实将况告知石桑，石桑神色淡然得接受了这个结果，并向陈冲致谢：“太守大不仅愿意为我羯族鸣不平之音，又愿意纡尊降贵救治小胡族，小胡何德何能呢？”随即将结果也告知伤者的家属，治好的羯家属对着他连连磕致谢，剩下一个待在帐篷前无言哭泣。

陈冲看到这景象，忍不住对石桑叹道：“我也只是与你我一样的罢了，我比你们可能懂得多一些，但你们也有我所没有的品质，说实话，我很钦佩你们。而我作为一郡太守，治下竟然能出现如此祸端，这也是我之失职。”

这话说得非常稀奇，石桑忍不住笑道：“小胡在西河放牧三十四年，历任九任西河太守，大您是第一位这么说的。”

“哦”陈冲一边用热水洗手一边问道：“其余太守是怎么说的？”

“我都没见过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诸位大怎么说呢？”石桑露出苦笑的神态来，他忽而向陈冲行礼，恳求道：“太守大，石桑有一个不之请，还望太守大应允。”

陈冲忙将他扶起，叹道：“石兄弟是哪里话，只要是我能做的事，陈冲都在所不辞。”

石桑抬起，陈冲从他棕色的眼眸中，看到燃烧着名为憧憬的火焰，他问道：“石桑曾听大且渠说，太守大是大汉最有学问的，石桑边地蛮夷，未曾休沐文化，但一片向善之心可见，太守今夜可能在此留宿，与我一谈京师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