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战杂胡

间组成一小段由兵戈组成的护栏，张杨见状不由为之一滞，犹豫之间只能选择缓行，与赤后身后的骑兵厮杀在一起。

铁弗确实善斗，不止是悍不畏死，还尤其擅长临机应变。张杨就近一刀捅穿了一名铁弗骑兵的胸腹，只见那铁弗还朝他笑了一笑，临死前居然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矢，朝着张杨眉心直直来，只是毕竟失了力道，被张杨反应过来侧躲过。张杨随即将那铁弗的肚子都搅烂了，拖出一节节肠子来，那铁弗骑士便也从马背上瘫倒，他身下的马匹发觉无牵着缰绳，一时间竟怔住了，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动，以至于铁弗一直没有跌落到地上。

争斗了这一刻，便只能放赫连赤后安然离去，但如此以来，张杨与杨丑便有充裕时间重新整队，再次按原计划冲向栅栏前的杂胡。就在这片刻之间，就在陈冲与呼利拔的眼前，可以见到一道带出黄色尘沙的铁，与正在栅栏前拼命的胡军们汹涌地撞击在一起。

杂胡们本就极为在意山坡上骑兵之间的相互纠缠，只是远远看见汉军骑士带领着漫天的烟尘俯冲而下，斜阳的晖洒在铠甲上熠熠生辉，简直如同天兵神佑一般。瞬间士气便陷了崩溃，哪怕身后仍然有匈不断地杀着逃兵，那大不了换个方向逃跑便是。

整个厮杀的前阵陷了无序之中，匈在杀，栅栏间的汉军步卒在杀，随即汉军骑士赶到也展开杀戮，只有杂胡们在惨痛的被杀着。三面被围，仿佛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他们都向西方挪动着，那里只有大河滚滚。

第一个站到河边的胡面露惊恐，方才如梦初醒，徒劳地劝阻身后的同袍们不要继续前进，但是哪里还有别的活路呢？跳大河之中总好比被刀弓分尸，不知是不是怀有这样的想法，杂胡们哭嚎着继续向大河拥行。

于是展现出了一幕奇景：刚刚解冻的黄河，水冰冷刺骨，不少衣不蔽体的胡手拿着斫刀与长弓，面露哀戚之色，却义无反顾地跳进大河之内，有些许胡在水面挣扎，但有更多的胡只能在水中不知前途地挥舞着臂膀，将不少本会水地同胞也一起拉水底。

张杨本意是将崩溃的杂胡驱赶向匈的本阵，进而引起匈全军的溃退，却不料匈浑然不把杂胡做，弓矢如雨般将杂胡溃退的道路划上一条清晰的横线，被钉死在阵前的杂胡不下八百余，无论杂胡如何反应，匈主力岿然不动，令汉军将士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于是在栅栏前空自丢下一片尸体后，双方各自罢兵休整，陈冲令曲峪所有的船只河打捞大河中沉浮的杂胡尸体，战场上还留有命的，都尽力抢救，还有少部分投降的，陈冲亲自接见，问他们与匈的关系，细细点下来，今这一战，匈折损的杂胡恐有五千余。

原来这些多是美稷市上的隶，或是各部王侯弃用的家，被休屠王整编为一营作为前锋，并且休屠王许诺说，如若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便能削除籍赏赐牛羊。只是没想到在匈眼中，他们却是连牛羊都不如，被当场杀驱赶。说到这里，不少杂胡啜泣不止，竟流下泪水。

陈冲只能安慰说，他会将死者们都埋葬土，如果里面有你们的亲朋友，还望你们指认出来，自己在墓碑上也会铭刻他们的姓名，死者已矣，生者尚忧，身在我治下，我都会削去你们的籍。

杂胡更加感激涕零，连连颂万年，只是他们心中到底觉得有几分可信，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郭大在对岸目睹了战事全部的进展，但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战事仍在僵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