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百年前那场雨

三百年前，山河碎。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蒙古铁骑践踏中原，崖山一战后南宋王朝成了历史长河中的一缕尘埃，汉重夺天下已是百年之后的事了。

有一陆姓士子，逃难至终南山下，山下有一村庄，名为后寨村。村牌楼恢弘，应是村中大户祖上出了有名望之才建。

牌楼上有唐代世王维题诗《望终南山》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看无。

分野中峰变，晴众壑殊。

欲投处宿，隔水问樵夫。

陆姓士子只在村伫立半晌，半晌之后，弃了白马，徒步登山而去。

此时天降大雨，瓢泼一般。见主远去，白马嘶鸣，似不愿偷生，四蹄一蹶，轰的倒下。它那眼眸中似有不甘，泪水和雨水混杂潸然而下。

大地在震动，轰隆隆的，雨水落地复有反复溅起，迷蒙眼眸。那队元兵终于快要临近，铁蹄所至，风雨如晦。

这白马子烈，四蹄蹬地反复尝试站起，泥土泥泞不堪却无从受力。白马鼻息浓烈，白气薄。终于站直后，浑身已不复白色，大雨冲刷之下显得狼狈潦倒。

白马回望，苍山新雨中，主已消失在登山小径。主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应该就是没能参加那一战，而它这辈子最遗憾的应该就是没能铁蹄铮铮，踏贺兰山阙。

白马调，眸子处尽是山河碎，血染大地。鲜血稠的化不开，那殷红的血在眼眸处扩散开来...

此恨绵绵无绝期！

白马嘶声长鸣，山雨为之一震，似是缓了一线。而那在山道上的陆姓士子蓦然回首，那匹白马鬃毛飘扬，赫然冲向敌阵，马踏江湖，冲出了重甲战骑的风采...

也许对它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陆姓士子潸然泪下，不忍再看。此时已无山径可循，陆姓士子已浑身湿透，再此两难境地，忽闻有喊他。

“书生，快来这边躲雨。”

一老樵夫身披蓑衣，戴斗笠，在那峰回路转处探招手。

两相距约两丈，且地势起伏，坡陡路滑。陆姓士子倒也身手了的，三两步腾挪辗转，上了老樵所在之处，一看原来是个天然，不，但容纳两绰绰有余。

陆姓士子与老樵寒暄了两三句便不再说话，坐在发呆。外雨潺潺，远处更有飞瀑直下，未闻其声，可见远矣。内雨水叮咚作响，倒是好惬意，可那书生却是愁眉不展。

老樵磕了磕烟杆，重新填烟丝，用火石打着后，美美的抽了一。开解书生，“老樵我世代在此山打柴为生，渴了掬一山泉，饿了打几只雉充饥，一切顺其自然，倒也活的潇洒自在，你有何解不开的愁苦，如此闷闷不乐，何不说来听听？”

陆姓士子叹道：”我本当朝宰相陆秀夫胞弟，崖山会战前兄长竟将我击晕，等我醒来已是天两隔，奈何元军还是追踪到此。大宋亡了，我又孑然一身，生如浮萍，没有去处了。”

老樵听的仔细，原来这是落难的天潢贵胄，宰相的弟弟。至于什么崖山会战，他根本没听说过。朝代更迭他更是管不着，至于安身去处，倒是有一个。

“外面那瀑布看到没，瀑布之后有玄奇，你且去，到了就说是老樵我介绍的，至于能不能留下，就看你造化了。”

见老樵说的真切，陆姓士子由衷道谢，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硬塞给他。

是个油纸包，老樵打开一看，竟然是只卤猪蹄。一下子，老樵啼笑皆非，露出满黄牙，“你这书生好生搞笑，没见我牙都快没了，还硬塞个猪蹄子给我，这算哪门子谢礼。”

陆姓士子很是尴尬，抓耳挠腮道：“要不是身上已没银两，我断不会把这猪蹄给你。”

“咦，难道这猪蹄还有什么来历不成。”老樵好奇问道。

见老樵追问，陆姓士子脸红了，说道：“这卤猪蹄是我心之物，打小就好这一，眼下这是唯一的一只了。”

见这书生似有不舍，老樵哈哈一笑，“老樵我不好这，你还是收回去吧，哪天你要是飞黄腾达了，再谢不迟。”

这恩泽绵延何止几代，老樵死也想不到对面这书生的谢礼会是在两百年之后。

雨不知何时止住了，陆姓士子与老樵告辞后，便直奔那飞瀑而去。望山跑死马，等他到了瀑布之下时，已月明星稀。

瀑布之下是一汪清潭，陆姓士子按老樵指点的方法从清潭边上绕过瀑布，一处天便展现在眼前，是天然形成的钟石。

有一茅屋结于此。

陆姓士子远远便要叩拜，能在此地结庐的必是高隐士，这礼数自然是少不得。

“士子莫拜，贫道玄机子已在此等士子多年了，还请茅屋一叙。”

声音自屋内传来，陆姓士子一愣，难道我与那玄机子还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