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思道感激的给了四娘一个眼，他知道娘是无心的说出自己比不上大哥省心的话来，但是自己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不是怨娘，而是一种无力感。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活在父母的宠里，活在大哥的保护下。大哥猛的一去，所有认得的都在告诉他，家里只剩下他这个顶门立户的独苗了，以后要承担起家里的事来。可是自己是个懒散子，万事不上心，怎么努力也无法让爹娘满意。有些时候看着四娘随便几句话就能把爹娘哄的喜笑颜开，真是羡慕。

四娘敲响了涂婆婆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个穿着豆绿色比甲的小丫鬟，听四娘道明了来意便领着她向后院走去。

涂家的格局跟何家一样，一进门是一块照壁，上面刻画了松鹤延年的图案。转过去是前院，一颗极大的海棠树立在院中间，由于是秋天，树上只余稀疏的叶子。树下摆着一张圆桌和一张躺椅，桌子上还摆着一卷打开的书卷。

看四娘眼光扫过去，小丫鬟笑着说：”我家娘子坐在这海棠树下看书，刚觉得有点凉了，去屋内加件衣服。”

穿过月亮门，便来到了后院正厅，涂婆婆正端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看到四娘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淡淡的道了句：”你来了。”

四娘过去福了一福：”我娘今早新作的桂花蜜，让我给婆婆带两罐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婆婆莫要推辞。”

涂婆婆点点令丫鬟接过说道：”一早就听到你家那皮小子闹腾的声响，猜你家就在折腾那两颗桂花树。你家那小胖子太能闹腾，聒噪的我疼。”

小丫鬟端来一碗甜香四溢的酥酪，四娘接过用甜白瓷调羹挖了一送进中。醇香的味和若有似无的甜香一下子弥漫了味蕾，四娘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涂婆婆看她猫儿似的满足表觉得好笑，轻咳一声道：”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样，你娘就你这一个儿，怎地你这么瘦，你家小胖子这么胖实？难道那好吃的都被你娘留给你弟弟了？”

涂婆婆才搬来没多久，又平素很少与左邻右舍打道，一个小丫鬟也是才采买来的，并不是本地，故此并不知何家事。

四娘沉吟一会儿，将自己与何家渊源一一道来。

午后的阳光有一缕轻轻爬上四娘的面颊，映得她眼角那颗小痣闪闪烁烁。明明是凄惨的身世，在四娘中却并无一丝诉苦与怨愤，像是在讲述别的事一般。

这个姑娘有点意思。涂婆婆心想。

下午四娘去涂婆婆家送桂花蜜去了许久，给四娘姐姐黄大娘家的中秋节礼王氏便使唤着何思道去送，毕竟算是嫁进了何家，四娘父母都不在杨城，便把四娘大姐家当四娘婆家一般走动。

黄大娘婆婆虽说是个厉害，但也知礼。加上王氏送的节礼丰厚，一篮子瓜果点心，几尺布料，全是蓝青黑，适合张家父子做衣服穿。并肥肥的一条五花，还有两条金黄大鲤鱼。

吴氏欢喜的收下节礼，给吴思道抓了一把糖果，然后吩咐大娘：”去把你爹新酿的叶儿青给搬两坛子来，让思道小哥儿带回去，还有咱家自己做的酒糟，捡那肥肥的，给你妹子婆婆公公尝尝鲜。”

黄大娘应了一声急忙忙的便去收拾回礼，自家嫁进来这么些子，亲娘从未客气过。每逢过节总挑剔夫君送过去的节礼，回礼也总是几把青菜或是一把子。婆婆每次瞧见娘家回礼都要拉着脸好些子，还是何家会做，送的节礼体面又实用，看来四娘在何家子过的不错，苦命的四娘，总算有了个好去处。

这是四娘到何家的第一个中秋节，王氏做了丰盛的晚餐，一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赏月吃饭。

王氏往四娘碗里挟了一筷子蒸酒糟，问道：”你与那涂娘子似是聊得来的样子，下午竟留了你这么久？”

”许是她觉得我与她命运相似吧，留我用了一碗酥酪，跟我说了会儿话。”四娘一又一吃得香甜，吴婆婆家酒糟做得极好，上好的酒糟香味综合了猪的腥味与肥腻，即化，还带着浓浓的酒香。

王氏看着四娘吃的香甜，微微叹了气：”乖孩子，多吃一些，赶紧的把身子养好，瞧你瘦的。”四娘从来到何家从未露出自怨自艾，每里开朗活泼，承欢膝下，越是这样越让心疼。这样乖巧懂事又长得好看的小娘子，谁能不喜欢。

”娘，我衣服这个月已经又放了一寸出来，您瞧我身上也长了，您怎么还嫌我瘦呀？”四娘对着王氏撒娇。

”你娘说的对，姑娘家胖一些显得有福气，万万不能学那些大家小姐，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样子。”何旺附和王氏。

”哎呦呦，也不能听你爹的，孩子家的也不能太胖，穿衣打扮不好看。瞅瞅你爹，胖得那个样子，要不是你外公外婆早早给我定了他，我再也不能嫁给他！”王氏揶揄了何旺几句，何旺只是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