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原本是林氏最得意的事……

可如今经由林老夫和霍令仪一来一回的话，林氏只觉得喉间恍若有根刺噎着，令觉得难耐至极，到后还是霍令德私下牵了牵她的袖子才让她回过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林氏手攥着帕子吸了一气，跟着便站起身朝位上两福了一礼，平和了声应了一句”是”。

”这事既然定下了，你便先去安排吧……”林老夫手握着茶盏，一双眉眼没什么绪得看着福身的林氏：”到底是一桩大喜事，便也不必拘着银钱。”

林氏闻言总归是松了一气，就连面上的色也好了几分，说到底老夫总归还是疼令章的。她想到这便又跟着福下一礼，就连语调也越发柔和了几分：”媳知道了，媳这就去安排。”

她这话说完便往外退去。

因着林老夫有话要和霍令仪说，便让霍令章和霍令德先下去了。

等尽数走了个全，林老夫才握着霍令仪的手柔声说道：”晏晏心下可有责怪祖母？”她这话说完未等霍令仪开，便又跟着哀叹一句：”你素来子就直，和你父王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得，我知你心里是怪我的。”

霍令仪闻言一时却未曾说话。

因着今儿个不错，两边的窗却是开着的，此时那外的秋风便顺着一道打进屋内，也打了霍令仪耳边的几缕发。她伸手压了压那几缕发，却是又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开了：”我的确怪过祖母，自小到大您就格外宽宥林氏，纵得她一个侧妃却是比正经王妃还要体面几分……如今这燕京城中，还有多少记得母妃才是那真正的信王妃？”

霍令仪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

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这都是她回与祖母说起这些话，或许就是因着这个回，霍令仪说起这些的时候，无论是心下还是面上都伴着几分难言的意味……”我知您不喜母妃，可祖母，母妃她又何其无辜？”

”这么多年她敬上接下，从未说过一句怪责之话，每每说起您时也是恭谨有加，还时常教导我和令君要恭顺不要惹您生气。”

霍令仪说到这终于还是抬起了，她看着眼前，喉间却是漾出一声绵长的叹息：”祖母，您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即便心里再不舒服却也不该怪责于您……这是晏晏的过。”她这话说完便朝福了一礼，是为辞别。

只是在临走之前——

霍令仪却还是转身看了一眼，话已到嘴边她便也未再咽下：”祖母，这么多年，您……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母妃吗？”

待这话落下，她未再看也未再说话，只福下一礼便往外退去。

林老夫眼看着那块尚还有些起伏的布帘，手撑在案几上却是一回拧着眉心细细想了一回，她是真的不喜欢许氏吗？大抵也是喜欢过的。

这些前尘旧事虽然因着岁月的流逝已有些记不清了，可在当初知晓安北要娶许氏的时候，她的确是高兴的。

彼时的霍家在燕京城中根本排不上名号，只是因着安北在英国公的手底下当差，她待这位英国公府的嫡小姐却也是了解过几分……出生名门却子柔婉、不骄不奢，但凡是见过她的无一不是夸赞的。

那会她就想啊，若是安北能娶这样的姑娘，那该多好……

后来安北真得就娶了许氏。

许氏进门的一年，她是真的开心，这样好的一个姑娘能嫁进他们霍家，她自然是开心的，那会她常常会握着许氏的手与她笑着说”若是安北欺负了你，你可一定要与我说……”而许氏呢？她每每听到这些，总会不好意思得低下，而后是轻声回道”母亲，夫君待我很好”。

语调温和，却是半分士族小姐的娇气都没有。

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大抵是燕京城中的流言实在太多了，那一年许氏进门，安北的功勋也越发卓越，连带着品级也升了不少，偏偏外的却总说安北是占了英国公婿的名声，一来二回，她听得多了心下自然便觉得烦了。

而后——

英国公去世，安北因从龙之功被天子封为异姓王，她心气高了，便也越发看不起许氏了。

林老夫想到这些逝去岁月里的陈年旧事，想到先前晏晏离去时的那一眼，却是过了许久，喉间才漾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

☆☆☆

霍令仪辞别林老夫往外走去，因着先前说得那些话，她的面色一直都未怎么见好……等步子迈出昆仑斋，杜若便在身边低声说道：”郡主，是李嬷嬷。”

霍令仪闻言倒是止住了步子，她抬眼看去，便瞧见李嬷嬷往这处走来……

李嬷嬷自然也瞧见了霍令仪，她忙紧着脚跟朝走去，待至跟前便恭恭敬敬打了个礼，中是跟着恭声一句：”郡主。”她近来因着家中喜事缠绕，自然满面红光，即便此时刻意压制着却还是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