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么如今，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晏晏？

柳予安心中疑惑不解，中却未直言而语，只另择了话说道：”晏晏，等我下回休沐的时候去城郊骑马吧，我们也许久未曾一道出去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如今秋意渐，城郊那一片枫林因是这燕京城中最美的一道风景，你瞧可好？”

他的语调依旧是温和的，就连眉宇之间也仍旧是一片温和的笑意。

霍令仪闻言，握着鱼食的手却是稍稍蜷起了几分。她未曾说话，眉眼却终究还是抬了起来，池中的锦鲤仍旧在争着食一派鲜活乐趣，而她半侧着身子微仰着朝柳予安看去，却是过了许久才开了：”柳予安，我曾做过一个梦。”

柳予安骤然听闻这一句，一时却有些未曾回过来，或许是霍令仪的声调太过漠然，他倒是也未曾注意到她的称呼。

等回过，他才又绽开了眉眼之间的笑意，温声问道：”什么梦？”

”什么梦啊……”

霍令仪一面重复着他的话，一面是折回了身子不再看他。她纤长的指尖轻轻勾着盒中的鱼食，声音却未停继续缓缓说道：”那个梦里，我满心欢喜得嫁给了你，我以为我这余后的一生都会和你琴瑟和鸣、白偕老。”

”可是……”

霍令仪说到这似是想起那桩岁月里的故事，终究还是忍不住把这番话停了一瞬。她轻轻合了合双眼，等把那副思绪尽数掩去才睁开双目，手中的鱼食又扔出去一把惹得鱼儿重新争食，她才继续无波无澜得说道：”你却在新婚之夜为了你的前程、你的权势把我送给了旁。”

”简直是无稽之谈！”

柳予安一回不顾身份、不顾礼仪得冷声斥道，他看着霍令仪眉心紧锁，就连薄唇也紧紧抿着……等平了心下那子躁，他才吸了一气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晏晏，这不过是一个梦，难道你近来对我冷淡就只是因为这个可笑的梦境？”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权势、为了前程而把晏晏送给旁？

简直是可笑至极，荒诞至极！

他自幼就喜欢她，等到年岁渐长知晓霍、柳两家私下有这个意思更是早就拿晏晏当做自己的妻子看待。这么多年，他的眼里、心中只有晏晏，他甚至还常常幻想着两婚后会是什么样的。

他知道晏晏不喜欢拘束，更不喜欢后宅内院的那一套，她呀就喜欢策着马在这燕京城的大街小巷、山林之间四处跑。

这些他都知道，他也早就想好了……

府中之事皆有他看管着，她就去做她喜欢的事。

她喜欢在春时桃花开满得时候在树下练剑，那么他便在一旁替她抚琴。她喜欢夏的时候泛舟游于荷叶之间，那么他便在府中给她再凿一片河，等到夏的时候他们可以在明月夜空之下泛舟游于荷田之间。

这些他都细细想过，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再着手准备了，就等着三年丧期结束，他就可以娶晏晏进门。

他，怎么可能会抛弃她？

无稽之谈……

真是无稽之谈！豆*豆*网。

柳予安看着眼前的霍令仪终归还是吸了一气，晏晏年岁还小又经此大事难免多想几分，他又与她置什么气？他想到这便又柔和了几分面色，连带着声调也越发温和了些许：”晏晏，梦境都是相反的，你不要多想……从小到大，我的子你最是清楚不过，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些弃你于不顾？”

他这话说完便又朝走近一步，手悬于半空却是想似旧那般去抚一抚她的发。可他的手还未曾放下，便听到霍令仪仰着脸继续与他说道：”若是有肯许你光禄大夫呢？”

霍令仪的指根紧紧握着手中的盒子，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只是指根已泛了白，可她却无心理会，她只是仰着一瞬不瞬地看着柳予安，中是跟着一句：”柳予安，若是那个可以让你一步登天，代价却是放弃我……你，又会如何？”

一品光禄大夫……

柳予安听闻此言，手悬于半空一时竟忘记落下……这朝堂之中有多少为了权势趋之若鹜，他自然也不例外。这么多年，他苦心读书，为得就是有一可以位极臣，可以真正的一之下万之下，可这又谈何容易？

朝堂百官，分布均匀……

品级之差，即便相差一品却已是隔了山海。

这大梁的朝堂除了李怀瑾那个天纵才，有哪个不是历了一路又一路才终于得那个金銮殿，了天子的眼？一品光禄大夫，天子近臣，他自然是想过的。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可以位极臣，可是这其中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他却是不知的。

若是那个可以让你一步登天，代价却是放弃我……你，又会如何？

柳予安想着霍令仪先前所说的这一句，一时心中竟生出几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