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姜是老的辣

看着下官员士绅，新旧两党相互攻讦，文彦博心中冷笑不已。

咳嗽了一声，文彦博说道：“国事艰难，黎民待哺，如今粮价已然起来，汪判官，平抑粮价，总该是转运司常平仓的职责吧？”

汪辅之拱手：“下官已然将河北粮价上报了朝廷，相信不中书就会有回复，等到敕命一到，下官立时开仓放粮。”

文彦博冷笑道：“敢问汪判官，何上报的？按照正常流程，何中书行文能转至河北？转运司收到行文，何能准备妥当？”

汪辅之梗着脖子：“朝廷制度如此，司空若以为不当，自可上书朝廷，下了我的差遣。然朝廷移文之前，要汪辅之媚事屈从，却也是做不到。”

“好！”文彦博哈哈大笑：“好一个骨鲠之臣！”

说完放柔了语气，声音变得和蔼可亲，但是内容却冰冷无比：“你与大名府几位粮商商议哄抬价格的事，官府已经掌握了铁证。身为转运司判官，常平仓的控制者，在大旱之际，与粮商们在酒楼密会，难道仅仅是普通吃请巧合？”

汪辅之大惊：“我们就是会文而已，你，你血，企图诬枉于我！我不服！我要向朝廷控诉！”

文彦博笑道：“没关系，你尽管控诉，不过你们密会的事实，是铁板钉钉。你难道没有现，今官员士绅聚会，那几家粮商都没到？”

“他们，店家，小二，都已经给出了证词。在嫌疑时期，只好委屈判官，避一避嫌了。”

“就如你说的，朝廷制度如此。判官若以为不当，自可上书朝廷，痛陈老夫愚昧。然朝廷移文之前，要文彦博纵徇私，却也是做不到。”

说完声音转冷：“来，给他撤座，押赴都厅，等待朝廷决断！”

如狼似虎的胥吏们上来，直接将汪辅之的幞打落，三两下按到在地，抬了出去。

汪辅之挣扎痛骂，文彦博老脸笑容丝毫不变，可请来的那些士绅们，一个个心惊跳，不敢做声。

直到隔壁的骂声被麻团堵住，变成了呜呜呜的声音，文彦博这才说道：“制度就是制度，常平仓，乃平抑粮价的设施。河北这些年工程很多，劳役很重，各地仓司储量自然会不足。所以这次旱灾，朝廷一定不敷出，这就是千载难逢的财良机。”

“各位，就是这样想的吧？”

士绅们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文彦博笑道：“想法倒是不错，只有一条，没有把朝廷看在眼里，没把朝廷臣的能力和决心，看在眼里！”

“一个转运司判官，能掀起多大的波？真当老夫是来大名府养老的？”

“不好意思了，开封府小苏少保为了自己的政绩，说动陛下裁撤厢军及家眷二十几万，汴京常平仓，一下子多出好多余粮。”

“所以朝廷调剂出三百多万斛粮食来河北，要求老夫必须消化。”

“还有汉江的商贾，也要感谢你们。因为你们的囤积居，太后懿旨，商贾运送一船粮食进河北，除了给盐引，还能得到京中琉璃坊五十件宫样器具的售权。”

“这里又是十万石。”

“今叫诸位来这里饮酒宴赏，就是告诉诸位这道喜讯。如今河北各路常平仓，已经开始放粮，而你们的那些粮档，现在怕还在狠了命的收购，价格嘛，呵呵呵……真的让老夫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