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河逶迤贯旧京（二）

闻师道的脸由铁青慢慢变回常色，又开问道：“华哥儿找得哪位旧识？”

曾葆华没有答话，眼睛却瞟向了坐在旁边的郭豹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嘿嘿一笑，起身坐到另一张桌子上，跟戴承恩攀谈起来。

真识趣，有眼力劲。家闻先生已经表明态度，愿意跟随，一块搭伙过子奔前程。你小子还在这里装傻，还要保持着超然的姿态，机要事当然要避开你了。

这时曾葆华才开道：“姓徐名守中，字知节。”

“是他？！”

“闻先生认识徐先生？”

“徐知节徐先生自小聪慧，少年以神童名满范阳，后来成了河北名士。某听说，刘守光兵败之时，他与沧州冯公（冯道）一起出奔了太原，归于先皇麾下。”

“正是。家父也是两年前偶然得知徐先生做了翰林学士，中书舍。现居何职，府邸何方，却是不知。”

“而今政局波谲云诡，华哥儿贸然神都，难道没想过徐先生可能因为是先皇旧臣而坏了事？”闻师道问道。

“当今文，像先生这般刚烈的，不多了。而且徐先生一向持中秉正，不结党营私，何惧之有？”

曾葆华似笑非笑地说道。徐叔可是跟冯道混的，这位可是祥瑞啊，绝对会平安无事的。

闻师道却听成了另外的意思，僵硬的脸微微一抽，不知是哭还是笑。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开始帮忙出主意找。

“徐官是河北名士，可去城中燕赵会馆问问，应当知道的。”

“多谢先生指点！”曾葆华大喜道。

洛阳城这么大，他们一时半会真不知从何找起。总不能见就问吧，这样瞎找的话，不出半，官差就要找来了，那就麻烦了。

看到曾葆华和燕小乙等聚在另一桌，嘀嘀咕咕地议论着，又坐回来的郭豹子注视了一会，忍不住低声问闻师道。

“先生知道他们来历吗？”

“知道，应该是太行山下来的。”闻师道不动声色地答道。

“嘿嘿，先生心里透亮着。我跟太行山那伙打过道，知道些底细。华哥儿应该是太行山猫爪山寨的，号称燕山营。”郭豹子身子向前微微一探，继续说道。

“燕山营？就是当年在蓟州以东的燕山结营自保，与契丹骑兵血战十数次，帮助周太师（周德威）守住幽州城的燕山营？”闻师道脸色微微一变，惊问道。

“正是他们。”郭豹子的眼睛里透着难言的光，愤然道：“当年契丹围幽州城二百余天，要不是燕山营数万男老少在蓟州的玉田、遵化与敌连番血战，牵制策应，周太师怕是等不到官家（李嗣源）和符尚书令（符存审）带援军赶到。”

“谁知到了天佑十八年，伪梁成德节度使张贼（张文礼）据镇州（正定）叛，朝廷派兵进剿，却连陨陇西郡王（李嗣昭）、李太尉（李存进）等重臣名将。河北动，符公自幽州出师招讨，为绥靖后方，听信小谗言，偷袭了燕山营。北疆柱石，一夜间化为乌有。”

“呵呵，朝廷不就是一向如此吗？狡兔死，走狗烹。数万义士，只余三千老弱，没太行山。听说他们毁家迁走时，齐声悲歌，‘今的万缕英魂，昨的半壁长城。’闻者无不涕然泪下。”

说到这里，郭豹子双目赤红，身子在微微发颤。

“符公听闻后，斩了那进言的小，并哀叹道，‘吾征战半生，功勋无数，却难赎燕山营之罪过。’”闻师道默然了一会，最后幽幽地说道。

“可是有什么用？死能复生吗？忠义之士，没有死在敌军阵前，却亡命于自家手里。”说到这里，郭豹子已经是咬牙切齿。

闻师道看着他，突然开问道：“郭壮士出自代州，与代州故赵郡公郭君（郭崇韬）有亲吗？”

郭豹子愣了一下，默然不语。

闻师道继续说道：“郭公在蜀地遇小残害，其五子分别蒙难，听说仅余两幼孙，由郭公夫在北都（太原）抚养。”

说完，他盯着郭豹子不再做声了。

郭豹子低无语一会，终于叹了一气道：“我乃郭公外甥，原名贺传庭。亲父为绥州士，原本永安军马军指挥使。在某幼年时，征讨云蔚州吐谷浑部殉职了。家母为郭公亲妹，没几年也病故。郭公收我为义子，赐名郭延义，后为亲军牙将。”

“我随郭公征蜀，蒙难时奉命护送四哥延说回洛阳，向先皇诉冤。谁知道我等千辛万苦潜回洛阳，先皇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斩杀了延说兄长。我当时身负重伤，被留在渑池，逃过一劫。伤好后，我心中郁愤，一直在洛阳城附近厮混。”

“你想伺机袭杀中官李从袭？某闻中官向延嗣前月奉诏去北都公，途中遇贼横死，还丢了首级，可是郭壮士所为？”

闻师道知道郭崇韬蒙难的过程，其中主使有先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