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直钩不钓鱼

烧火的炭少年，不知道看过多少神仙话本，听过多少说书先生，老掉牙的仙缘奇遇故事，忽然福至心灵，起身一路小跑过去搀扶。

途中，或许是太过于急切了些，炭少年一脚踩到空处，狠狠地摔了一跤，他却像是没事似的，挣扎着爬起身，继续跑过去。

没跑两步，他也一瘸一拐着，原来膝盖摔了皮，都见血了。

跛脚道还指望有过来搀扶一把，也好节省点力气，没想到自己反过来，还要照顾这个因自己受伤的炭少年。

等到两互相搀扶着进了芦棚，那是什么空座都没了，这些眼睛长在顶的行商，一脸漠然地看着跛脚道，嫌弃他身上的穷酸气。

还是炭少年灵醒，将灶下自己的专用座，一张矮脚凳搬了过来，想垫在跛脚道下面。

不料，跛脚道却是个怪脾气的恶，开就是嫌弃凳子太脏。

炭少年也不着恼，用湿布擦拭净了，才让跛脚道坐下。

道呲牙咧嘴地，刚刚坐稳下来，开就是咋咋呼呼，指使着炭少年端茶递水。

众都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神，谁知炭少年却是咬紧牙关硬抗着，拖着一条伤腿走来走去，尽力服侍。

跛脚道褪下布鞋，露出狗皮膏药裹住的伤，原来是流脓的疽疮，腥臭冲鼻，味道就像鱼肆放隔夜的臭鲍。

炭少年端来的茶水，跛脚道尝了一，当场薄而出，一脸嫌弃的样子，教十分无语。

跛脚道也不喝茶水了，脆用这茶冲洗伤脚，芦棚当值看了当场站起，还亏的是炭少年过去安抚，好说歹说，才把那安抚下去。

跛脚道随手丢下狗皮膏药，换上一贴新药，套上鞋袜，系好带子，再看着炭少年一眼，满面丑苦神色，转为清癯素雅。

“你是个有福分的！可惜，根骨差了点。旅途多艰，行路远，这一碗茶水之恩德，贫道就此谢过了。”

说完，跛脚道起身走出芦棚，没走几步，就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上。

众这才知道，跛脚道并非凡俗之辈。

回过来再看芦棚，矮脚凳子四条腿，竟然落地生根，抽出新翠绿芽苗。

落在地上的狗皮膏药，化作一条癞皮老狗，一咬掉一条凳子腿，当场褪去凌皮毛，化作一山犬，眼睛透亮有神光。

至于裹伤的药，攒成一丛灵芝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有见识的老，知道来龙去脉，提前开道：“这些都是道给的仙缘，大家伙儿不可擅自抢夺！”

他不说话还好，一旦开点，芦棚里众纷纷心动。

有带喊了一嗓子，所有都往前冲去，扑倒一个又一个，都成了别的垫脚石。

谁知，那骡子大的山犬守住灵药，不管谁过来都是张开血盆大，一成力气的咬去，也是筋断骨折。

除了炭少年可以取用，不过他也是小心翼翼，吃了半块灵芝而已。

这一吞下去，伤不药而愈，瘦弱的小身板吹气似的膨胀，筋虬结如苍松，蜿蜒游走似树根，太阳高高鼓起，就像江湖道上横练功夫大成的武林高手。

原来这份仙缘奇遇是有主的，众吃过苦才明白，只有借助炭少年的手，才能与灵芝瑶亲近亲近。

就在所有卖乖讨好少年时，知机的聪明早追寻跛脚道去了。

谁要点石成金的金子？他们要的是那只手，甚至是那个跛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