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李家主,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她是我娘子,她的葬礼我来办!”
“你拿什么办?!”李家主忍不住一怒,伸手指着他,“就凭你那点工钱?你连上好的棺材都买不起!”
苏友面不变色,郑重道:“我说了,她是我娘子,她的葬礼我来办!”
“那你说说你拿什么办?”李琴兄长双手拧住他的衣领。
苏友淡然道:“不用你们
心,我一定给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你……”
“算了。”
李家主阻止了儿子的动作,眉眼一抬,看着苏友:“我等你,你若失言,别怪我不讲
面。”
“走!”李家主一挥手,李家一众跟着离去。
“哼!”李琴兄长冷哼一声,旋即也跟上队伍。
一行
走远,火光也渐渐暗了下来。
苏友瘫坐在地,当队伍消失在山道尽
时,最后一丝火星不见,宅子又一次陷
黑暗。
他低着
,无声无泪,就这般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仿佛被冻结了时间。
良久。
一些在山道
驻足停留的百姓见
都走了,不由上前来看看
况。
当他们来到宅子前,见苏友仿佛死
一样瘫坐在地,有一个
想上前安慰,却被另一
伸手阻拦。
二十来个百姓静默无言。
当他们见到苏谊被押走,再联想到这两天的传言,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但大概的
况他们亦可猜测得到。
见到苏友这般模样,他们哪里还不知是出大事了?
他们都是苏友的朋友,见此一幕,心里着实也不好受。
此刻,苏友好似从放空的状态回醒了些许。
他猛然攥紧双拳,拳
有些发颤。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该放纵弟弟。
不该娶娘子。
我不配!
是我害了她!
苏友将脑袋埋得更
了点,再次落泪。
百姓们见他发颤的身体,滴落在泥土地上的泪滴,很是揪心。
这可是苏友啊。
是那个当年左臂被毒蛇咬伤,因保命被迫斩断一臂,断臂时硬是咬牙不发出丝毫声响的少年。
是那个十年如一
,
做工八个时辰,从不间断,从不休沐,从不喊苦,从无怨言的男
。
是那个天降良缘,为了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她,一天做三份工,
夜坚持的丈夫。
这么坚强且自尊心极强的男
,如今就像天榻了一样,颓废无神得让他们这些朋友都仿佛认不出来了。
一些百姓眼眶莫名湿润,苏友这样子,太让
心疼。
苏友缓缓伸手捂着脸,手是颤抖的,脸是苍白的,眼是恍惚的。
不管是被蛇咬而断臂,不管是有多艰苦,不管是有多难。
他不信天。
他不信命。
他只信自己的双脚,和右手这只独臂。
他可以帮
,但坚决不向他
求助。
‘我有手有脚,我自己可以解决自己的一切,为何要求助于他
?’。
这是他的
生信条。
但是,他根本就没钱给娘子办风风光光的葬礼。
可娘子嫁
苏家,就是苏家的
,他不允许有
将他最后的尊严撕碎。
但现在不仅如此。
弟弟没了。
娘子没了。
他的儿子没了!
整个家,支离
碎!
自从他的左臂被斩断,他就从没希冀过会有哪个
子会看上他。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他从没期盼过、也没想象过,自己还会有骨
的那一天。
当儿子降临的那一刻,他这辈子第一次流泪,那是喜极而泣。
当儿子失踪的那一刻,他这辈子第二次流泪,那是彻底慌了神。
这两天以来,他就没睡过,就像失了方向的鸟儿,到处跑,到处找。
可惜,觅无踪影。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信仰没了,自己的坚强护盾散了,自己给自己强加的那一层坚持……还有用吗?
顷刻间,苏友心如死灰,双眼逐渐变得空
。
正在这时。
“爹爹!”
“爹爹!”
苏友浑身一颤,捂着脸的双手不停抖动。
他张开手,木讷地扭过
,恍惚的目光中好似看见模糊的画面。
这画面中,有
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
这是自己的孩子?
“爹爹!”
苏友不可置信地、不停颤抖地缓缓伸出右手。
当他的右手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