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灯下黑里惊废立

皇后蹙眉，大转念，不语。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贾谧试探着，“阿后，裴逸民为吾姻亲，他的右军，足堪匹敌刘豫的左军……”

裴逸民，名頠，时任右军将军，其次子裴该尚皇后所出次始平公主，地地道道儿亲家。

皇后摇了摇，冷笑，“姻亲不足恃！裴頠那，虽有本事，其实也是个坐观成败的！打打太平拳或许可以，指望着他顶在里？难！”

咦？皇后有识之明啊！

贾谧求援似的看向何苍天。

“殿下鉴心！”何苍天先捧皇后一句，“不过，就算‘打打太平拳’，那亦是常侍所言‘为吾所用’！裴某既如圣鉴‘有本事’，则就该有眼光——虽不肯‘顶在里’，但胜负的端倪，该看得出来！火候到了，未必不会助我一臂之力！”

略一顿，“无论如何，有公主在，裴逸民便不会站到杨骏一边，所以，殷勤致意，还是要的。”

皇后点，“也是。”

叹气，“可是，谁才可以‘顶在里’呢？”

“殿下，小以为，咱们不该总盯着高位者，这个眼光，该往下放一放。”

皇后目光一跳，“对！既已高官厚禄了，再往上爬，也不见得还有多大的地步，自然就不肯再行险了——保位惜命！但低位者，却正在力求上游——‘富贵险中求’！”

“诚如圣鉴！”

贾谧也兴奋起来，“对、对！其实，咱们不必裴逸民本如何如何，只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就好——他下，未必没有肯‘力求上游’的！”

顿一顿，“左卫、右卫，也非杨骏直接掌握，其中，或者也有机会？”

皇后看向何苍天，“你说呢？”

“小以为，‘胜负端倪’未现之前，还是不必去为难裴某了罢！至于左卫、右卫，杨骏虽非直接掌握，但盯的也紧，最好不要轻易打惊蛇。”

“照你这样说，”皇后皱眉，“咱们岂非要到宫外去寻了？”

“何必舍近求远？”

“啥意思？”

“回殿下，”何苍天一字一顿，“灯下黑！”

“灯下黑？”

“殿下，左右军、左右卫之外，还有‘殿中’呢！”

皇后檀微张，半响，“啊！”

还真是“灯下黑”呢！

所谓“殿中”，是指殿中将军统管的一支禁军，专门负责殿庭之内的门户、宿卫，譬如式乾殿、朝阳殿范围之内的门户、宿卫，就由“殿中”负责；其设立的时间，在禁军诸部中为最晚。

这支禁军最近天子，个个都是挑细选，但吊诡的是，在禁军诸部中，“殿中”的地位却是最低的。

时目“殿中”，基本上就是“看家护院”，而非一支正经的战斗部队，殿中将军虽有“将军”的名号，但官不过六品，远不及左右军、左右卫的四品。

而且，殿中将军一职还常常虚悬——目下就是如此。

看，就连皇后自己，寻这个、寻那个，都寻到宫外去了，却还是没想到，自己左近，就有一支禁军！

这不就是“灯下黑”么？

但何苍天之“灯下黑”，非止于此。

“世祖武皇帝在时，其实甚重殿中，彼时的殿中典兵中郎将——后迁殿中将军，可是陈勰陈长合！那是何等样？既为朝廷清望，又明解军令，传诸葛亮围阵用兵倚伏之法，定甲乙校标帜之制，我大晋戎行，迄今受其遗惠！”

“然武皇帝末年，沉疴不起，杨骏乘机擅权，辄以私意改易要近，着力打压殿中，品级能压就压，薪秩能减就减——彼皆天子亲近，不打压，何以行其私意、隔绝中外呢？”

“殿中不被目为正经禁军，正是杨骏一手造成的！”

“今上践祚，杨骏大权独揽，气焰薰赫，出殿庭，更目殿中如黄门，动辄呵斥，如对仆！”

“殿中，苦杨骏久矣！”

皇后听的目光灼灼，“这班，在我眼前，我却视而不见……好小郎！好小郎！”

略一顿，“董猛！”

“在！”

“殿中将军一职虚悬，实际主事的，是孟观、李肇两个中郎……你该晓得咋办！”

“是！”

本来，何苍天还想就孟、李二进言的，但一转念，忍住了——你晓得的事，已经太多了，再多，对你，君上会起寒栗的！

适可而止。

“事也不是那样难办嘛！”皇后心满意足，竟伸了一个懒腰，大袖垂落，露出两条光洁的胳膊，本就饱满异常的胸脯更是高高挺耸。

何苍天吓一跳，赶紧垂下目光。

“只剩杨芷那个老妪了！”皇后放下了胳膊，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