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气死了

点点漆漆，看到他的那一刻，两腮飞快的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程循慢慢走近来，施礼道：“打扰母亲了……不知道，九娘也在。”

陆令姝迅速回过神来。

她没有急着一咬定，而是低下去，轻轻地伏在地上。

“今再见夫，姝娘只觉羞愧难当，当年所作所为，皆是因年少无知，而今姝娘已经受到了惩罚……”家亡可不就是最大的惩罚了么。

她闭了闭眼，继续说道：“每每想来，姝娘都会羞愧的难以姿容，只是不敢奢求夫的谅解，只盼着夫顾及自己的身体，不要再为这些事伤神，姝娘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今之事实属意外，不管夫信与不信，这帕子的确不是姝娘所为！程大哥和夫对姝娘和姝娘的娘亲有再生之恩，姝娘只愿拿程大哥做哥哥、做恩，不敢耽误他，更不会胡思想，请夫明鉴！”

少声音清晰柔和，竟无丝毫的慌，一字一句听来委婉真挚，就连夏嬷嬷一直对陆令姝没好感，此刻都有几分怀疑和动摇。

眼前这个少，当真是当初那个心比天高、盛气凌的陆九娘吗？

她这一番话，程循再看看眼前的形，多少也有几分明白了。

他不知道陆令姝会不会真的给他绣什么汗巾，走近夏嬷嬷，那幽香便直直扑面而来，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就往后退了几步。

又想起陆令姝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很清淡的、少独有馨香，仿佛带着几分皂荚的香气，应当不会是眼前的这刺鼻的味道……不对，他这是在想些什么？

程循反应过来，立刻给自己做了检讨。

他也不太明白，好像自从那次在玉真观救了陆令姝之后，总觉得她变得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她究竟是哪里和从前不一样了。

“母亲？”他轻轻地唤了程夫一声。

程夫心中一叹，儿子这般急急的赶过来，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陆令姝：“九娘起来吧。”

她唤自己“九娘”，虽不见得多亲切，却令陆令姝心神一松。

夏嬷嬷将她虚扶起来。

“那你可知，这帕子是绣的？”程夫接着问道。

陆令姝不敢抬，她垂着眼皮，怕程夫看透她心中所想。

“姝娘也不知，也许是绢行里的绣娘做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落在里面也不一定。”虽然这么说，但她已经能肯定，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孙月娘的。

但是她也总不能就此把她供出来吧？两好歹也是朋友，若是这件事一旦揭开来，程夫惩罚是轻的，把她赶出锦绣绢行去可就难看了。

毕竟谁家老妈会喜欢一个暗地里勾搭自己儿子的呢！

不过听程夫的气，怕是已经知道她就在她的陪嫁铺子，锦绣绢行里了吧。

陆令姝有些窘迫和无地自容，有时候其实世事就是这么无常，她百般想逃离程循，不想借他之手生存，却是怎么也逃不开贼老天的捉弄。

但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前世她就十分要强，不管是学业还是其它，从不喜欢落于下风。所以就算她欠了程家的，她也不愿意一辈子在另一个面前抬不起来。

慢慢的，程夫看到陆令姝抬起来直视她。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娘子是美丽的。

她有一双任谁见了都会生出几分怜惜的杏子眼，从前程夫只见过她一面，但是她并不喜欢这双眼睛，因为里面装了太多她不喜欢的东西。

可是今注视她的这双眼睛，清澈而明媚，里面仿佛是没有一丝的杂质，只带了几分恳求，几分无奈。

“好，我暂且信你。”

最终，她开说道。

…………

程循把陆令姝送出来。

“程大哥，抱歉，我没想到事会变成这样，“陆令姝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拿出一万分的真挚来保证：“但是那条帕子，当真不是我放的！”

“你放心好了，我信你。”程循说道。

陆令姝这气却并没有松下来。

程循从来不会骗她，可是她却要他为难了。

她知道程夫一定十分讨厌自己，也许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个狐狸，一直纠缠着程循，可她真的，也不想这样啊……

“程大哥，过几我会离开绢行，麻烦你再帮我跟程夫说一声抱歉……”

“你在说什么？”程循打断她的话，“你不要多想，在那里好好做事便是。”

陆令姝没有说话。

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如果她是程夫，怕是早就连包袱带被褥把自己扔出去了。

“母亲不是那样的。”他继续说道。

陆令姝勉强扯了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