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毕竟外可不知道荣昌侯是被冤枉的，他们只会觉得是圣仁慈想要抬举程循，程夫却不识抬举。

崔太夫摇。

“所以，我猜晋王宫谋反之事，必然牵涉出了其它内，圣之所以如此‘仁慈’，不过是对程家太过愧疚，而程夫的不识抬举，亦不过是她本刚烈，不愿接受圣的怜悯而已！”

陆令姝听得下都要惊掉了——

外祖母这政治嗅觉也太敏感了吧！她苦于圣的嘱托还啥都不敢说呢，外祖母这就轻轻松松地透过现象看穿了本质！

实则崔太夫知道的可能更多，只是怕吓到乖外孙没说而已。

毕竟老荣昌侯的格，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当年程家出事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惊愕可惜过，只是家正主一言不发，她崔家也没法子手旁家的事呀。

好在现下圣终于看透了他这桀骜不驯儿子的真面目。

崔太夫摸摸陆令姝的，“好啦，外祖母也不过是瞎猜的而已，姝娘出去切不可如外祖母这般！”

陆令姝用力点，以为然。

毕竟圣早就嘱咐过她。

不过说起圣来，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当初若不是他听信晋王一面之词，程家也不会由此没落，害程循白白自卑受欺负了这么多年；

最重要的是继位多年来竟然迟迟不立太子，对宁王这个养子比对亲儿子还亲近，也难怪晋王忍不住要宫谋反。

当然，也不能说圣完全没有优点，就他这个仁慈的胸怀和认错态度，她是佩服至极，否则一般的帝王，莫说起复程家，为了不要自家的丑事泄漏，杀灭还来不及呢！

崔太夫的声音将她从神游中拉回来，“……虽说程夫这子我挺欣赏，不过你在程家住了那一段时间，她可有为难过你？”

陆令姝闻言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唉……倒是程夫贴心的很，怕我回崔家的时候孤立无援，要我带了珠儿回来，还有程家的徽娘妹妹……”

她海天海地的将程氏母夸了一通，就差恩同再造了。

崔太夫戏谑道：“看来这一年程氏一家对姝娘很是照料，姝娘的想法都跟从前大不相同了！”

她倒不担心外孙真的被欺负，毕竟那位子如此刚烈，她还记得老荣昌侯刚过世那段时间，程子义尚且年幼，程夫却果断拒绝了一切外援，一独撑起门庭。

这样的子，怕是根本不屑于做恃强凌弱之事。

“总是会变得的嘛，譬如从前我没长眼，总是瞧不起程大哥，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程子义他是哪哪儿都好。”

崔太夫贴心的替她补上。

陆令姝摸摸鼻子，讪讪道：“外祖母快别笑话姝娘了，明明是姝娘有错在先，当初那般对他，如今……”如今真香了，“他对我这么好，程夫和徽娘妹妹又没有记恨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有回？

崔太夫也忍不住摇叹气。

不过好在，程子义倒是个规矩，没做出引诱姝娘之事。

她想了想，说：“乖囡囡也不能这么想，当初我们与程家，确实是门不当户不对，你与程子义，实是格不合，不喜他，也是理之中，况且你阿爷阿娘要是将你嫁到程家去，外祖母也会心疼你，断断不肯答应的！”

这是在安慰她了。

陆令姝心知肚明，崔太夫是心疼她，不忍她太过自责。

想想又觉得，自己虽然有时候真的很倒霉吧，但上天待她其实也没那么糟糕，起码这一世，她又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外婆，又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外婆的怀里撒娇。

嗯，还有程循……

陆令姝第n次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她一定要追到他！！！

…………

崔太夫毕竟卧榻许久，就算是好起来也没那么快，在经历了重逢外孙的大喜与得知小儿已香消玉殒的大悲之后，疲惫异常。

陆令姝察觉到了崔太夫的不适，就没敢再继续打扰，寻了事由退了下去，好给崔太夫休息的功夫。

用完午膳，她回去休息，又碰上十八娘来寻她麻烦，刘氏就在一旁冷眼旁观，还时不时的添油加醋几句。

陆令姝心想她忍，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好在她这便宜舅舅秦国公出现的及时，训斥了十八娘一通。

十八娘气不过，灰溜溜的跑开了。

“十八娘不懂事，九娘莫要同她计较。”秦国公歉意的微笑。

虽说当初她这便宜舅舅也是怕惹祸上身才对亲妹妹见死不救，但这种做法，陆令姝实是难以苟同。

她对他施礼，十分礼貌地说了几句“舅舅客气了，十八娘毕竟是我的表妹”云云，而后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