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淬毒

“格雷，早安！”乔安挥手问候。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灰袋兽一跃而起，欢呼着跳下土坡，朝他飞奔过来。乔安机警地躲闪，唯恐又被它一把抓住，高高抛起。

好在格雷还记得他的忠告，这次没有开什么过火的玩笑，伸展长臂将他抱起，轻柔地放在自己肩。

“格雷，今天我们继续采集血根，此外还要收集蛇毒。”

“莫特！”格雷拍拍强壮的胸膛，表示没问题。这两天它也没闲着，在沼泽里四处转悠，找到好几处生长血根的地带。至于毒蛇，根本不需要刻意寻找，泥淖处要多少有多少。

今天乔安来得有些早，沼泽上空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幸而格雷熟悉地形，在雾中行走速度丝毫不减。

快到格雷窟所在的小岛时，前方雾气中突然传来啪啪啪的击水声。乔安立刻警觉地望过去，轻声提醒格雷当心。

格雷点了下，俯身就地拾起一块足有磨盘那么大的石，单手拎着石块，放轻脚步走向拍击声传来的地带。透过朦胧的雾气，远远看见两条出奇肥硕的鳄鱼上下叠趴在泥淖里，尾部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刚才乔安听见的拍击声，其实是这两条巨鳄激xx时尾拍打泥浆发出的动静。

“原来是两条鳄鱼。”乔安松了气，随即放下心戒备。在这个长莺飞的早春时节，沼泽地里的鳄鱼也相继进繁殖期，眼前的景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格雷歪着脑袋打量那两条还在释放激的鳄鱼，摸了摸尚未进食的肚子，舔了舔嘴唇，忽然扬起右臂，将手中那块大石奋力抛了出去。

硕大的石块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如同经过弹道计算一般准的砸在那条处于上方的雄鳄鱼部。噗的一声闷响，鲜血迸，雄鳄的颅软绵绵垂了下去。

被压在泥塘中的雌鳄嗅到血腥气，吓得一翻身甩开雄鳄，凑到它跟前嗅了嗅，似乎确认自己的伴侣已经没得救了，不禁发出悲愤的哀鸣，以一种饱含怨毒的目光恶狠狠地瞪了格雷一眼，扭动身躯迅速潜泥淖，只留下一串汩汩泛起的气泡。

“格雷，那条雌鳄记恨上你了。”乔安苦笑着说。

“莫格！”灰袋兽不屑地哼了一声，才不在意一只爬虫的记恨，大步走向雄鳄尸体，迫不及待要美餐一顿。然而就在这时，它的脚步突然一滞，六颗眼睛全都瞪大，直勾勾盯着那具雄鳄尸体发呆。

乔安此时也觉察到况异常，连忙从格雷肩跳下来，匆匆向前跑出两步，目光触及鳄鱼尸体，不由倒吸一凉气。

就在乔安和格雷的注视下，那具雄鳄的尸体正以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四肢伸长，吻部和尾则都缩短，体表那一层原本呈褐色、质地粗糙的鳞甲迅速蜕变成更为整齐细密的墨绿色鳞片。当上述转变全部完成，那具匍匐在泥淖中的尸体赫然由巨鳄变成了蜥蜴！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乔安和格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令窒息的寂静持续了许久，乔安率先开打沉默，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

“格雷……咱们恐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乔安毕竟比脑简单的灰袋兽见多识广，早就听说蜥蜴部落是沼泽地里最强大的一伙势力。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他也回想起外公曾经说起过，蜥蜴部落最受尊崇的阶层被称为“萨满”，萨满其实就是德鲁伊，有些等级较高的蜥蜴萨满不仅能够施展自然神术，还掌握了“野变身”这一超自然能力，可以变成各种鸟兽爬虫，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鳄鱼。

如果乔安没有猜错，刚刚被格雷以巨石砸死的倒霉鬼多半是一位年轻的蜥蜴萨满，而与他野合的那条雌鳄鱼，既可能同为蜥蜴萨满，也有可能是死者的动物伙伴。在类社会的道德伦理中，兽结合无疑是极为可耻的堕落行径，蜥蜴族群却未必遵循同样的道德规范，再考虑到蜥蜴本身具有爬行动物的特征，且与鳄鱼同属冷血动物，乔安猜想蜥蜴或许根本不在意这种事。

无论如何，一位蜥蜴萨满在部落中的地位绝不会低，向来以睚眦必报著称的蜥蜴一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乔安不敢想象它们将如何展开寻仇行动。

此时沼泽上空的雾气已经被阳光驱散，乔安望向泥淖处，回想雌鳄逃走时那怨毒的一瞥，心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格雷，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尽量不要留下足迹。”

灰袋兽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恐怕是无意间得罪了惹不起的势力，顺从的点点，抱起乔安跳进泥淖，涉水朝泽心丛中的小岛走去。泥水没过它的腰，行走起来非常艰难，然而只有这样才能借助积水掩盖足迹。

上了小岛，乔安的神经稍有放松，在心里祈祷蜥蜴千万别追上来。这时顶飘过一抹影，抬望去，一只格外壮硕的乌鸦正在空中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