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九章

“一杠三星，你是上尉连长。这有啥不知道的，俺们连长伯伯跟你一样的。”

这小老猴子没办法了，这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变了形的军营。

这些孩子从小就生活在军营里面，他们的爹既是农民也是军。甚至好多地名，就是部队的番号。

什么三十八师，什么五十二团。

这些地名，就是当地农垦师的番号。

在这里，连长也是村长。营长也是镇长，至于团长很可能就着县长的工作。

从小生活在军营里面的孩子，早就熟悉军队的一切。

对这些当兵的，他们不但不害怕，而且还有些天然的亲近。

不过这些小家伙，卖起东西却毫不手软。

哨子吹响了，大兵们登上了火车。

小孩子们开始和那两个异族青年结账，大一些的孩子帮着算账。

汉孩子可以上学，大一些的孩子加减乘除都没什么问题。

帐算得非常清楚，没多一枚铜哥儿，也没少一枚铜哥儿。双方接之后，立刻分道扬镳。

孩子们拿着铜哥儿买糖吃，异族青年买粮食。

士兵们手里并不缺钱，所以大家都买了不少的东西。

葡萄，苹果，哈密瓜，沙枣……！

老猴子就是一个不会吃东西的，葡萄这东西就不能和苹果一起吃。

吃过葡萄之后，无论多么甜的苹果也会显得酸。

吃了两葡萄之后，李麟就不吃了。

眼睛继续看着窗外的荒漠！

西域太大了，大片大片的土地仍旧处于荒芜的状态。

偶尔，还能够看到十分旧的蒙古式的蒙古包。

蒙古包非常旧，好多基本上只剩下了一个骨架。

相信西域的风沙，用不了多久时间，就能够湮灭这里的一切。

准格尔蒙古，从一个数百万的庞大民族，变成了现在的地名。

这一切都是父亲的杰作，李麟努力将父亲的形象从一个屠夫向慈祥的方向转变。

可每一次都失败，毕竟事实摆在这里。准格尔蒙古的确是消失了，唯兀尔活得像是一只只兔子。

他们不敢与汉争夺一切东西，只要与汉发生争执，后果很可能就是毁灭。

“看啥呢！吃哈密瓜，特甜。冬天能吃上这样的瓜，那可不容易。”

哈密瓜这东西，在京城差不多一个能卖上二三百铜哥儿。尤其是在冬天的时候，更是难得的瓜类水果，绝对属于瓜中的奢侈品。

“你说，咱们对那些是不是太狠了点儿。”李麟看着远方一顶只剩下架子的蒙古包，上面还有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你们这些学生娃，总是想个啥呢吗？

我们不对那些狠，那他们就会对我们的狠。我听部队里面的教员先生说，千年前有一段历史叫什么胡华……！”

“五胡华！”跟老猴子比起来，李麟算是饱读诗书。

“对，就是那个武胡华。

先生说，那年月。咱们汉被杀的几乎绝种了，被当成了粮食。

晚上祸害，白天就杀了吃。

你说，那叫不叫狠，那叫不叫毒。

好在，咱们汉出了一个大英雄叫做冉闵。

他带着大家伙把胡杀光了，咱们汉才能活到今天。

这个世界上，不是你对别好，别就对你好。

俺当年挨饿的时候，过年在地主家门等着领馒的时候，那得靠打的。

谁胳膊粗力气大，谁就能吃到最多的馒。

这世界，其实也一个模样。

谁想吃香的喝辣的，就得欺负。

把别的民族打趴下了，你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被别的民族打趴下，你就得忍受所有的不公平。

其实，这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之间，和我们在地主家门抢馒是一样的。

谁能打，谁能抢，谁就能吃饱饭。

良心！

你看看俺这个杀才，手下命几百条是有了。还不是活得活蹦跳的！

有良心的！全都躺在坟堆里面，被老鼠啃！

少爷！

您这心软的毛病，可千万不能带到战场上。

俺在印度那次，差点儿就光荣了，就是因为心软啊！

俺那时候还是副连长，带着兵守着一个卡，不让印度在这里跑。

一个大肚子子，抱着个孩子走过来。

连长说掉她！

俺看她大着肚子，怀里还抱着孩子。心就软了，跟连长说放她过去。

左右一个孕！

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